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话说清朝乾隆年间,苏州虎丘有一个乞丐,住在一个破庙里,虽然也是衣衫褴褛,可是与其他乞丐不同,他很少上街乞讨为生,因为他有“招财树”,不用上街就有钱赚。
这个“摇钱树”就是他随身带的一只熊,这只熊看起来不是特别大,只是比普通人更健壮一些,被铁链拴着,但令人称奇的是,这只熊能够像人一样拿笔写字。人都爱凑热闹,听到这一奇闻的虎丘人,纷纷聚集在乞丐休息的破庙里瞧个新鲜。
不过可不是白看,乞丐规定,凡是看热闹的,一个人交一文钱;凡是让熊写字的,写一张纸交十文钱;凡是让熊写诗的,写一首诗交二十文钱。人们看到这只熊如此神奇,都称呼它为“人熊”,来找人熊写字的人络绎不绝。当然熊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不愿意写的时候,乞丐扬起鞭子就抽,人熊也怕疼,只得老老实实地继续写。
乞丐和人熊一直待在一起,哪怕睡觉的时候,乞丐也要把锁链拿在自己手中。人们猜测,大概因为人熊是乞丐用来赚钱的宝贝,所以才如此珍惜。有一天庙会,前来围观人熊写字的人特别多,乞丐赚了不少钱,很高兴,下午人少的时候,他托人买了点酒和菜,自斟自饮起来,很快喝得酩酊大醉。
傍晚,破庙里来了一位姓孙的捕头,孙捕头早就听说人熊的事,可是因为公务繁忙,一直没能抽出空来,这天傍晚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才来到破庙里观瞧。一方面,他凭着多年办案的经验,感觉事有蹊跷;另一方面,如果人熊的事情是真的,他也想让人熊写首诗,带回家给孩子们看。
孙捕头看到乞丐醉得不省人事,摇他踢他都没有反应,于是掏出二十文钱扔到乞丐身边,然后对人熊说道:“给我写首诗,我已经把钱给你主人了!”只见人熊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了几句话,捕头接过来看了一眼,脸上随即变色。
原来人熊写了一首令人心酸的打油诗:“我本为人,乞丐狠心,熊皮加身,求冤得伸!”孙捕头抬眼看了看人熊,只见人熊双眼泪流,并用手指着嘴巴,意思是没法说话。孙捕头心想:“能做成这种事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人,现在贸然抓他,说不定半路会被劫走。”
于是孙捕头在人熊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急忙回到县衙,把刚才人熊写的诗句交给知县,知县看后,当即派了县里所有的捕快,趁着夜色悄悄地摸到破庙里,将乞丐和人熊全部带到县衙,为人熊除去枷锁。早就被吓醒的乞丐慌忙说道:“大人,不能给熊松绑,否则熊会伤人!”
知县冷笑一声,让随从把人熊写的诗拿给乞丐看,乞丐看后傻眼了。接着,知县一面让人熊写字陈述冤情,一面审问乞丐。乞丐起初自然是百般抵赖,可是当知县用过大刑之后,乞丐招架不住,只得从实招来。综合乞丐的供述和人熊的自述,案件终于真相大白。
原来这人熊并不是熊,而是个人,本名王大勇,是湖南人,体格健壮,又会读书写字,如果没有遇到乞丐,他也会读个秀才,前途可期。可惜的是,王大勇偏偏遇到了这伙挨千刀的乞丐。王大勇有一次与朋友相聚,喝多了酒,晃晃悠悠地独自回家,却被这伙乞丐盯上了。由于喝醉了酒,他轻易被乞丐堵住嘴蒙上头,捆得跟粽子一样扔上了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船才停住,王大勇更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然后乞丐强行掰开他的嘴,往嘴里灌药,后来王大勇才知道他们灌的是哑药,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能说话了。在乞丐的住所,还喂养了一头比王大勇体格稍微大一些的熊,王大勇起初并不知道他们养熊的目的,可很快就恐惧地发现,原来这个熊是为他准备的。
这些乞丐除掉王大勇的衣服,然后用粗针扎遍了他的全身,在王大勇全身冒血的时候,乞丐们当场杀掉熊,剥下熊皮,随即把熊皮裹在王大勇的身上,此时熊皮上的血和人血混合,没多久便紧紧地贴在王大勇的身上。
等熊皮和王大勇彻底合二为一的时候,乞丐们便开始折磨他,在他身上锁上铁链子,让他模仿熊走路,只要不听话就用鞭子抽他、用棍子敲他,还经常不给食物和水,饿他、渴他。王大勇最后无奈,只得听从乞丐的命令,从此以后跟着乞丐四处流浪,到一个地方便写字收钱,等赚得差不多了,乞丐再带他去下一个地方,至今已经赚了好几千贯钱了。
如果不是乞丐喝醉了酒,恰巧又遇到正义的孙捕头,王大勇的冤情可能再也无法昭雪。知县又问清楚乞丐同伙藏身的地方,派人连夜抓捕,全部关到死牢,等到秋后处斩。知县还派人护送王大勇回到家乡,家人见面后抱头痛哭,王大勇当年失踪后,家人找他都找疯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弃寻找他,结果被人送回来了。
可是没过多久,王大勇还是死了,是自己投河自尽的。他的家人尚且能接受他,可是周围的人都把他视为怪人,王大勇受不了旁人这种怪异的目光,于是投河。其实,就算他不投河,根据他的身体条件,也不会活得太久。
可能有看官会问,把熊皮包在人身上,人还能活吗?这种方法是有概率的,很多时候为了成功一次,会夺去许多人的生命,我们再讲一个故事您就明白了。说的是某年某月某地,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会杂耍的乞丐,他们当街表演的是一只蛇。蛇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条蛇竟然长了一个人脸!
蛇装在一个长长的竹篓里,在乞丐的指挥下,蛇会从竹篓里往外蠕动,嘴里还会发出孩子一样呜呜的声音。乞丐向众人解释道:“这是蛇仙子的后代,所以会有人脸。当年蛇仙子渡劫升天前,把后代托付给我们,我们答应过蛇仙子,就算沿街乞讨,也要把蛇仙子的后代养大!”
围观的人听说后很感动,纷纷给两个乞丐扔钱,这一天乞丐的收入可就不少,人群中只有一个穿便装的捕头冷眼观瞧。这个捕头今天休息,穿了寻常衣服到街上买东西,恰好遇到这一幕,他总觉得这两个乞丐有问题。等到天黑时,捕头才从隐蔽处跟着两个乞丐到了他们歇脚的破房子里。
捕头听到乞丐数钱的兴奋声,还听到其中一个乞丐拿着饼子喂蛇,边喂边说:“娃,你今天立功了,今天给你吃饼子。以后好好表现,也不枉你前面死去的那些哥哥姐姐。”捕头返回县衙,带着几个弟兄们把两个乞丐抓了。次日,知县严密审问,连审了三天,再加上用刑,最后将两个乞丐分开审问,用离间计才彻底击溃乞丐的心理防线,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
原来这两个乞丐专门挑选身材修长的少男少女,女乞丐把孩子诱骗至僻静之所,男乞丐乘其不备将其击昏,然后躲到荒无人烟之处,灌入哑药,模仿汉朝吕雉将其做成人彘,再用蟒蛇皮覆盖身上。可是这样做的成功率并不是很高,两个乞丐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连害了好几条人命,方才将抓到的这位少女做成蛇娃,变成自己的“摇钱树”。
知县和围观的百姓听后骇然,知县惊堂木一拍,直接让人把两个乞丐杖毙。至于蛇娃,知县找人好生抚养,可是没过多久,蛇娃还是去世了。
和煦说
唐代雍陶在《峡中行》一诗中说道:“楚客莫言山势险,世人心更险于山。”为了钱财,人可以丧心病狂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可还有一句话叫“善恶临终总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害人者,最终也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