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远大前程

鹰哥爱写文 2024-06-27 14:31:16

《远大前程》作者:查尔斯.狄更斯

​上一节,我们讲到,少年匹普在教堂公墓旁遇到了一个逃犯,并在逃犯的威胁下,偷拿了家里的食物和一把锉,但是最终逃犯还是被抓了回去。之后,匹普受到了镇子上的富人郝薇香小姐的邀请,去家中做客,初步感受到了富贵人家的生活。

那么,在这一节中,我们来听,从郝薇香小姐家回来的匹普,生活有了哪些变化?

乔的叮嘱

匹普从郝薇香小姐家刚回到铁匠铺,姐姐和乔的舅舅潘波趣就急着打听郝薇香小姐家的种种情况,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讨论,匹普认识了郝薇香小姐会怎样,会得到什么好处,受到哪些恩惠。

等大家散去后,匹普悄悄溜到姐夫乔的打铁间里,告诉他自己心里很不好受,郝薇香小姐家有位年轻漂亮却骄气逼人的小姐,说自己低三下四,是个寻常小子。匹普耷拉着脑袋,说他也知道自己很平凡,可又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平凡才好。

乔安慰匹普,说他有些方面已经很不平凡了,比如已经开始读书认字了,还能写信了呢。

他顿了顿,又说:“干小行业又挣不起钱的平凡人,恐怕还是结交平凡人比较好,跟不平凡的人玩儿又有什么好呢?匹普,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才和你说这样的话。如果你不能顺着直道正路做到不平凡,可千万不要为了不平凡去走歪门邪道。”

带着乔的那番叮嘱,匹普回到自己的小卧房,可他实在年轻,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对他而言,那是终生难忘的一天,因为那一天经历的事情,在他身上引起了巨大的变化。

酒家生客

过了两天,匹普早上醒来,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他觉得自己要想变成一个不平凡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在夜校杂货店帮忙的女孩毕蒂帮忙。于是,他去找了毕蒂,说自己很想出人头地,要她把她会的学问都教给自己。毕蒂是个最讲情义的姑娘,一口答应了,而且立刻就从报纸标题上誊写了一个老式的英文字母,叫匹普回家去临摹。

村里有个名叫“三船仙”的酒家,乔有时候也会去那里抽袋烟。这天,姐姐严厉地命令匹普,让他去三船仙酒家把乔喊回来。

迈进酒家的大门,匹普看见乔和教堂办事员伍甫赛正坐在一起抽烟,旁边还有位生客。乔一见到匹普,就打了个招呼:“嘿,匹普!”

话一出口,旁边那位生客立刻转过脸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匹普。

匹普在乔身边坐下,那位生客开始找乔聊天,问他是不是个铁匠,村子沼泽地边上是不是有墓地,还有个教堂,还眯缝着眼睛看着匹普,问他是不是乔的儿子。

当店家把朗姆酒端上来时,这位生客对着匹普,开始在酒杯里搅拌,他不用店家端给他的勺子,而是用一把锉在搅拌!

那人的动作非常巧妙,别人都看不到那把锉,只有匹普能看到。拌好了酒,他把锉擦干,放进口袋。匹普认出那正是乔的锉,是他偷去给逃犯用的那把锉,一下子呆住了,怔怔地坐在那里。

过了半小时,乔喝完了酒,起身跟左右告辞,拉着匹普的手要走。那生客突然对乔说:“请等一下,我好像有一枚崭新雪亮的先令,给这孩子吧。”他拿出一枚先令,用揉皱的纸包好,递给匹普说:“这是给你的。”

匹普只觉得心神恍惚,除了道谢,也不知道该怎样,等他跟着乔回到家中,才发现那个包先令的皱巴巴的纸,竟是两张一镑的钞票。

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人,会平白给一个孩子这么多钱呢?乔立刻带上那两张钞票,赶回三船仙酒家,要物归原主。但是没多久便回来了,说那人早已走了。

姐姐把那两磅钞票包好,藏在一把不用的茶壶里。从此,这两张从天而降的钞票,伴随着和那把锉有关的秘密,就像梦魇一样压在匹普的心头。

白面少年

匹普第二次按约定来到郝薇香小姐家里,艾丝黛拉依然像上次一样傲慢,这次除了匹普,还有几个人也进到房间,接受郝薇香小姐的赏脸接见。

郝薇香小姐让匹普搀扶着她在屋里走动,那几个溜须拍马之徒,就开始嚼舌根,说说这个,说说那个,又说什么“马修这个人真薄情,从不来探望郝薇香小姐……”

他们说别的,郝薇香小姐无动于衷,一听到“马修”的名字,就收住脚步,站在那里瞪着说话的人,用拐杖在面前的长桌上一敲,严厉地说:“等我哪天咽了气,放在这张桌子上,马修终究还得来看我!等我死了,你们就各就各位,围着桌子站好,把我分而食之。好了,都走吧!”

赶走了那几个人,郝薇香小姐又让匹普和艾丝黛拉玩牌给她看,一边看,还故意把宝石给艾丝黛拉戴在头上和胸前,逗弄匹普去注意艾丝黛拉的美丽。

打完了几副牌,约好下次来的日子,艾丝黛拉又把匹普领下楼,像上次一样,把他当作一条狗似的,丢了些东西给他吃,然后自顾自地走了,只留下匹普,在荒芜的院子里任意游荡。

匹普四处转了转,意外碰见一个淡黄头发的白面少年。那少年问匹普,是谁让他来的,又是谁让他在这东游西荡的?匹普说是艾丝黛拉小姐。

少年说:“走,跟我打一架去。”

匹普吃了一惊,但那少年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他只好乖乖跟着少年,好像中了魔法一样。

两人走到花园里一个隐秘的角落,那少年脱去外套和衬衫,扎好步子,摆好架势,一招一式地开始进攻,看起来煞有介事,但他完全不是匹普的对手。几拳下来,就被匹普打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少年不屈不挠地打了几个回合,最后气喘吁吁地认输,看起来那么勇敢,又带着天真之气。

匹普和少年告辞后,走向大门,看见艾丝黛拉站在院子里向他招手,说:“上这儿来,你可以吻我一下。”

匹普吻了一下艾丝黛拉的脸蛋,心想,她拿这一吻赏给一个粗野低贱的小子,就跟赏他一文钱似的,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匹普跟着乔做学徒

当匹普又一次来到郝薇香小姐家里时,郝薇香小姐问他将来打算干什么。匹普说早晚要跟着乔学打铁。于是,郝薇香小姐便叫乔带上师徒合同,跟匹普一道来她家。

第二天,乔穿上了平时不会穿的礼服,陪着匹普来到郝薇香小姐家。郝薇香小姐看完了合同,问乔要不要匹普拜师的谢礼,乔说一万个不要。

郝薇香小姐从桌上拿起一个小袋子,说:“这孩子在我这干得不错,这是他赚到的酬劳,有25镑。”她又转向匹普,说:“拿去吧,匹普,把它交给你的师父,作为你的谢礼。”

她又对乔说:“不用说,你是个老实人,不会嫌少,今后也不会再要的。”

匹普问:“我下次还要来吗?郝薇香小姐?”

郝薇香小姐说:“不用了,现在乔是你的师父了。再见。艾丝黛拉,送他们出去!”

匹普以前曾经以为,哪天能卷起袖管走进打铁间做上乔的学徒,自己就算出头了,就很幸福了。可如今,当希望变成了事实之后,他却觉得浑身都是煤灰,心头无限沉重,好像看到了自己一生的道路,着实索然无味。一想到若有一天让艾丝黛拉看见,他在铁匠铺干着下贱的活儿,脸也乌黑,手也乌黑,他就提心吊胆,愈发觉得,这个家让他丢尽了脸。

内心的秘密

跟乔学打铁一年后,匹普渐渐长大成人,这天,他找了个理由,说去郝薇香小姐家看望她,向她请安,其实是想见见那个让他梦牵魂绕的艾丝黛拉。

这次来开门的不是艾丝黛拉。进了那间黑漆漆的大屋子,匹普东张西望,郝薇香小姐立刻猜出了他的来意,说艾丝黛拉不在,出国去接受上流小姐的教育了。

匹普闷闷不乐地往家走,路上被镇上的人报信,说他家里出了大事。匹普拼命跑回家,发现全村的人都来了。原来,他的姐姐遭到了袭击。乔不在家,姐姐在厨房里面朝火炉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狠狠打了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那段时间,乔的铁匠铺还雇了一个伙计,名叫奥立克,这个人力气很大,干活却不诚心,总是拖拖拉拉,性子也极其固执。姐姐很不喜欢他,两人曾经吵过架。

匹普有些怀疑是不是奥立克报复姐姐,但那天奥立克到镇上去了,不在铁匠铺。一连几个月,警察也没找到其他线索,这事就渐渐过去了,只是姐姐的伤势还是很重,手脚哆哆嗦嗦,总要用手捧着头,身边离不了人了。于是,乔把夜校杂货店的女孩毕蒂请来,帮忙照顾姐姐。

毕蒂也长成大姑娘了,头发梳得光亮整齐,穿起了带后跟的鞋子,一双手总是干干净净。有一天,匹普和毕蒂一起外出,他忍不住对毕蒂吐露了自己的秘密,说自己不喜欢做学徒,不想干这个行当,想要过上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当个上等人……

突然降临的幸运

转眼间,匹普已跟乔做了四年学徒。这天晚上,他们在三船仙酒家闲坐聊天,突然注意到对面有位陌生绅士,先是冷眼旁观了众人一会儿,然后问谁是乔,他的学徒匹普在不在这里?

匹普大声嚷道:“我就是!”他想起来,几年前在郝薇香小姐家时,他曾和这位陌生绅士有过一面之缘。

陌生绅士说,我有件事要和你们两位私下谈谈,这里不便,最好是到你们家里去谈。

乔和匹普在诧异中带着那个绅士回了家,等到在客厅坐定,那人说他叫贾格斯,在伦敦当律师,受人委托来到这里,为了匹普的前途着想,让乔和匹普解除师徒关系。匹普将来可以继承一笔相当可观的财产。而且,这笔产业的主人要匹普马上脱离现在的行业,离开此地,去接受上等人的教育。

匹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心狂跳不止。

律师贾格斯还说,他需要为委托人严格保密,这位恩主到底是谁,只有恩主本人愿意透露的时候才会透露。匹普绝不可以向律师打听。这位恩主已经在律师贾格斯那里存了一笔现款,供匹普去伦敦接受教育和维持生活。律师还为匹普选了一位名叫马修的先生,来当他的老师。

匹普又想起来,他曾在郝薇香小姐家,听到过马修这个名字。他暗自以为,这些都是郝薇香小姐的安排。

律师贾格斯拿出一些钱,让匹普订做几件新衣服,然后动身前往伦敦。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家里的每个人都缓不过神来。很快,毕蒂从乔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两人都向匹普祝贺,但那祝贺中分明透出几分伤心的滋味。

匹普算了算,只需短短几天,他就可以穿着订制的新衣,奔赴远大前程了,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感到如坠梦中,仿徨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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