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庐山会议,吴法宪在西南组发言,讲有人反对学“老三篇”和“天才论”。这个“有人”是谁,由于叶群的提前嘱咐,吴法宪没在会上点任何人的名。虽然没有点名,但还是引起了一场很大的风波,这一点吴法宪本人讲完也想到了:是不是有点讲过了。
因为吴法宪紧跟“副帅”的关系,所以大家都认为这其中有“副帅”的意思,便在小组会中途休息时,纷纷向吴打听是谁在反对。吴法宪自觉这东西不好说,但还是告诉了张国华和梁兴初,说这个人就是张春桥——其实还指康生,但康生地位太高、资历太老,当下不好提。
后来李先念也来问吴法宪,你讲话指的谁,吴也告诉了他是张春桥。李先念听到是张春桥,便说:“哦,原来是这个家伙啊,我还蒙在鼓里呢。”李先念话虽这样说,但在后续的小组讨论里,没有发言表态支持吴法宪——虽然他很厌恶张春桥,但事关重大,得谨慎点,与他同样没有发言表态的组员还有朱德和聂荣臻。
另一边的华北组更热闹,地位更高的陈伯达,当天就把吴法宪的话搬出来,直接发言。他们两个一起哄,不少小组跟着一块热闹起来。这事还把周总理也迷惑住了,误以为吴法宪、陈伯达这样做,是受到了“副帅”和毛主席的共同指示,所以对康生、张春桥、姚文元等人,态度十分冷淡。
大家虽然对康生、张春桥、姚文元等人有怨气,但若不是被吴法宪、陈伯达两人的“胡言乱语”误导,也不至于闹得那么难看,要毛主席亲自表态扭转形势。吴法宪晚年仍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否认毛主席所说他的“欺骗”行为。
“火”烧那么大,他却不认为自己这个“点火人”起了很大、很坏的作用,还一味推卸责任,反指张春桥、康生等人的“名声太差”,太多人厌恶,一点就成“大火”。
眼见会议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不断发展,毛主席当即作出“休会两天,换换空气”的指示,表示把会议的情况搞清楚,再继续开会。毛主席批评了陈伯达一顿,说他跳出来,起哄要揪人。“副帅”安慰吴法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要紧张。
吴法宪信“副帅”的话,但内心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他的不安是对的,毛主席作出休会指示的当晚,康生、张春桥等人都神气起来,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之前,明白是被“保”了。
休会的两天,张春桥、康生等人的四处活动、到处拉人;而吴法宪、陈伯达等人却沉默了,无所事事,他们找叶群问什么情况,叶群说:“没什么事,你们放心,成天待家里不如出去玩玩。”
这事其实并非没有挽回余地,只要吴法宪和陈伯达找毛主席诚恳坦白、承认错误,不至于决裂,乃至一年后的“913”。
一天早上,陈伯达突然给吴法宪打电话,要他跟李作鹏、邱会作,一起到他住处一趟。见面后,吴法宪一眼看出陈伯达的心情很坏。陈说,这次找你们是经过毛主席批准的,今后你们几个不要再同我来往了,不要打电话,也不要写信。
吴法宪十分吃惊,连忙问:“情况有这么严重吗?”陈伯达说有,毛主席说我们搞了个俱乐部。陈伯达讲自己到江青、康生处,挨了一晚上骂,什么话都骂过了,还被扣上了几顶大帽子。
吴法宪等人听后很是气愤,觉得江青对陈伯达讲的话太过了。他们气愤之余,又感到心情沉重。陈伯达的胆子很小,被江青这么一吓,变得很害怕和紧张。吴法宪等人见状,宽慰道:“不要怕,我们有难同当!”
后来他们确实做到了有难同当,一起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