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淑琴,55岁,退休前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
多年来,我一手拉扯大儿子陈浩,他算是我生活的全部。
丈夫陈建军在十年前突发心梗离世,留下我和儿子相依为命。
为了让陈浩有个好前程,我拼尽全力供他读书,替他还了大学贷款,甚至为了他婚房的首付,掏空了自己的积蓄。
去年,陈浩结婚了,我全款买了套房,把房本写在他名下。
婚礼上,看着他和儿媳苏晴站在台上,我满心欢喜,觉得这些年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仅仅一年后,我会自己把房子收回来,开始为自己的老年生活做打算。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苏晴带我去外地旅游的那五天。
陈浩和苏晴是自由恋爱。
苏晴是个漂亮的姑娘,性格开朗,嘴甜,第一次见面就亲热地喊我“妈”,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
陈浩说:“妈,苏晴是独生女,她爸妈身体不好,以后我们得多担待点。”我点点头,觉得这姑娘挺懂事。
婚后,我想着年轻人工作压力大,便主动提出不和他们住一起,自己留在老房子里。那套新房是我掏的全款,但我没觉得委屈,只要儿子过得好,我这当妈的就心满意足了。
可渐渐地,我发现,有些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苏晴婚后对我依然客气,但那份热情似乎淡了许多。逢年过节给我买东西,都是陈浩转交;平时遇见了,也只是笑一笑,没有了刚认识时的亲热劲儿。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又安慰自己,苏晴工作忙,可能没时间顾及太多。
直到上个月,苏晴突然提出要带我去外地旅游。
“妈,我和陈浩商量好了,您辛苦一辈子了,该出去走走了。这次去江南,机票酒店我们都订好了,您就放心跟我玩儿吧!”苏晴的态度亲切得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心想,儿媳妇还是懂事的,记得孝顺我。
可这次旅游,却让我看清了许多事情。
旅游的前三天,我们去了几个著名景点,苏晴全程贴心安排,看上去很周到。可我渐渐发现,她好像总在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一些话题。
“妈,您觉得陈浩的压力大不大?”
“妈,咱家那套老房子,您这以后打算怎么处理呀?”
“妈,听说现在养老院条件都挺好的,您有没有考虑过?”
这些话听着没什么,但细细琢磨,总让我觉得不对劲。
第四天晚上,我们在酒店休息时,苏晴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妈,您看,陈浩现在压力挺大的,新房贷款虽然还清了,但日常开销也不小。我们还想过两年要孩子,您觉得,您那套老房子能不能卖了,给我们添点儿资金?”
我听得一愣,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苏晴,那房子是我住的,我以后养老就靠它了。”
苏晴笑了笑:“妈,您看现在有些老人,住养老院其实挺好的,环境好,还有人照顾。您要是愿意,我们以后工作稳定了,也可以接您过来住。”
我没有接话。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平日里嘴甜的儿媳妇,变得陌生了。
旅游结束后,我的心情一直很复杂。
回到老房子,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我想到这些年对陈浩的付出,再想到苏晴的话,心里五味杂陈。房子是我唯一的保障,如果我连它都没有了,以后该怎么生活?
几天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把陈浩叫到家里,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浩子,妈决定把新房收回来,出租赚钱。”
陈浩一脸震惊:“妈,您说什么?那房子不是给我和苏晴住的吗?”
“是我全款买的房,房本是你的名字,但我有权收回来。”我语气很平静,却不容置疑。
“妈,苏晴是不是说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话?”陈浩急了。
我摇摇头:“浩子,妈不是不帮你们。只是妈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不能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搭进去,自己却没了依靠。”
陈浩愣住了。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妈,我知道了。房子的事,我回头跟苏晴商量。”
事情并没有闹得太僵。几天后,陈浩告诉我,他们已经搬回了租来的小房子,新房钥匙还给了我。我把房子挂到中介,没多久就租了出去,每个月收租金,加上退休金,足够我过得舒心。
我和儿子、儿媳的关系渐渐恢复了平静。苏晴见了我,虽然不再像从前那样亲热,但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满。我知道,她心里可能有些意见,但我不在乎了。
有时候,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明白一个道理: 再亲的人,也不能把自己的后路堵死。
我们可以为子女付出,但绝不能失去自我。我的后半生,不会再为了别人委屈自己。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安安稳稳地,过好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