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死的富人落叶归根,为讨生活捡垃圾的智力障碍男子却被“顶包”火化,直至多年后才被发现——这一令人心寒的反差对比就发生在2017年初春的广东汕尾。
受害人林某,患有先天性的智力障碍和唐氏综合征,为补贴家用,他经常在家附近的垃圾堆、垃圾桶捡垃圾。
2017年3月1日,本是寻常的一天,结果林某却在外出捡垃圾后一去不返,急疯了的家属沿路寻找并查看监控。
后经监控证实,林某在某处小商场斜对面捡垃圾时,被一辆白色面包车上下来的男子半推半拽上车并驶离,此后两年直至事发,林某一直生死不明、下落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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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无辜的林某到底身在何处呢?
让我们将目光回溯到2017年2月。当地居民黄培坚因肺癌不治,弥留之际,由于中国传统入土为安的理念,他对弟弟黄培青诉说了自己不愿意被火化的遗愿。黄培青看着被病魔折磨的哥哥,含泪应允。
但是在国家大力推行火葬的大环境下,实现哥哥的遗愿谈何容易?为此,黄培青找到了自己“有点手段”的朋友温祖耀,随后温祖耀就调包尸体一事与一名叫做黄松斌的男子取得联系并向其允诺9万元的好处费。
但是对于黄松斌来说,立刻找到一具合适的尸体来顶替黄培坚火化无疑难于登天,为了得到9万元的“好处费”,心狠手辣的黄松斌想到了一招有违人性的“移花接木”。
于是就出现了故事开头的一幕,黄松斌驾车经过林某捡垃圾处,发现身材矮小、目光木讷的林某独自一人在垃圾桶旁捡拾垃圾。“还有比他更为合适的人选吗?”黄松斌一边停车一边问自己。没有几秒钟的犹豫,他拉开车门将林某强拽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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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过程中,黄松斌下车到小卖部购买了六瓶白酒。此时的他,为了得到一具“合格的”尸体无所不用其极,给林某灌入大概六瓶白酒后致使其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随后黄培斌将林某载至某村山脚下,装入事先准备的棺木中,四枚棺钉落下,林某就这样失去了生命。
自此,一桩用活人进行移花接木的恶性案件正式落下帷幕,然而那个因为智力障碍没有过一天幸福日子的林某却再也回不来了,甚至连他的骨灰都被放在了无人认领处。
【法律分析】本案手段极其残忍,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作案动机令人发指,对于社会和谐秩序的扭曲以及被害人及其亲属的创伤损害十分巨大。透过这个案件,我们应该将目光的焦点投放在以下几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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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故意杀人罪的判断标准和刑罚标准。
故意杀人罪指的是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我国刑罚体系跟我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朴素正义观并非完全吻合。
根据我国刑法规定,故意杀人,量刑最低也是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最严重的可以达到死刑。本案件中,黄松斌为了获取利益,在路边随机掳走不能反抗的林某用来代替黄培坚进行火化,犯罪动机实属卑劣,犯罪性质极其恶劣。
从总体上来说,对被告黄松斌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的结果基本符合罪责刑相适应的刑法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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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辩解在刑事案件证据链中的作用。
“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辩解”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规定的八种法定证据的其中一种类型,日常生活中常常被我们称为“口供”。
被告黄松斌及其辩护人在一审判决作出后,提起上诉,辩称:“黄松斌与林某没有利益纠葛,不存在故意杀人的动机故意。虽然被害人林某上了黄松斌的面包车,但其间黄松斌并没有强迫林某喝酒,林某是自己喝酒后突发疾病死亡。”
不难看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辩解”这一证据类型在具有深度还原外人所不知的案件实情;反映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主观心理状态和引出其他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等优点的同时还存在着所有主观要件的“通病”——反复性、不稳定性以及虚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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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采取了“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的证据采纳方法。
由于本案的其他书证物证、视听资料、证人证言等关键性定案证据均经过法定程序查证属实并且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对所认定事实已经排除合理怀疑,故而被告黄松斌的辩解不是推翻法院一审判决的主要依据,可以认定被告黄松斌有罪并处以刑罚。
第三,刑事案件中的不起诉问题。
本案中,同案人黄培青并不知林某被杀害的实情,黄培青朋友温祖耀(黄松斌的联系人)于审判之前死亡,二者都未被检察院提起刑事诉讼。
根据法律规定,我国刑事案件中不起诉的情况主要分为三大类:1、法定不起诉;2、酌定不起诉;3、证据不足不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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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中的黄培青对案件事实完全不知情,没有参与到犯罪活动中,检察院酌定对其不起诉处理。同案人温耀祖因为在庭审之前已经死亡,故而检察院做法定不起诉处理。
第四,弱势群体的权利保护问题。
我国宪法和法律平等地规定了每个公民的权利,但权利最终能否平等实现,每个人能否平等地、有尊严地进行社会活动,首先取决于公民的社会地位与物质生活条件,其次取决于来自社会、法律的后天保障和保护。
由于生理状况与经济状况处于劣势,被害人及其家人显然是弱势群体,这类人需要更多、更完善的法律保护和制度保障,否则我们的社会就会变成“零和游戏”的博弈。
我们应该为弱势群体建立更多的生存空间和工作机会,同时加强全社会的宣传教育。减少普通人对他们的歧视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