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不光有立功嘉奖那些光鲜亮丽的好事,也有发生“糗事”的时候;在军营有生死之交的战友,也有被人拿捏的不如意不甘心。很辩证,这就是生活,有香有辣,有顺风顺水的时候,有走背字的时候。
我“走背字”,全由于一次小手术——割盲肠。
当兵第一年,很不幸,我得了急性阑尾炎,团里派车把我送到548医院,大晚上的,连夜要手术。戴着口罩的当班女军医对我说,很小很小的小手术,不用怕,比你头上这个疤还简单。
我当时就紧张起来,头上的疤?那可是我当兵前跟人打架被开瓢留下的“战绩”,记得真真的,缝合时,那叫一个疼。
“备皮”是割阑尾的第一个步骤,很尴尬,我是男的,执行“备皮”的是个女军护,跟我差不多大,戴着口罩看不出好看还是不好看,眼睛很大。
不到17岁的我,哪见过这阵仗?自然反应让护士无从下手,于是请示军医。军医瞥一眼备皮部位,说,用碘酒。护士遵嘱上碘酒,还是没用,又请示。这回军医够狠,让用酒精。备皮顺利完成。
那年我上军校走了,一走三年,再回来,赶上一年一度的体检,巧了,到我们场站做检查的人,恰好是那个给我做手术的女军医。估计没认出我,但看到名字,抬眼认出我来,摘掉口罩说,是你呀,看看我是谁?指着旁边一个护士说,喏,骂你流氓的,还认识不?
咳,那个窘,有地缝真钻了。
护士姓陈,湖南兵,和我同龄。有了军医大姐的“搭线”,算正式认识了。不过,人家对我始终爱搭不理,我回回去空司开会,或者汇报工作,抽空去548看她,人家要么跟我客客气气,要么跟我“公事公办”,之后三年,我请她吃饭,一次没成功过,总说请不出假。
后来才知道,她心里认定我不是个好人,好人怎么在手术时,碘酒酒精都用上了,还有那么顽固的“韧性”?
不过,我虽然“有心”,但也不是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等我有了恋爱对象,我就不再去548“献媚”了。军医马姐说我“不专情”,属于“喜新厌旧”的人。我连开始都没开始,哪来的“厌旧”?冤枉人!
马姐是个“狠人”,至少对我属于“狠人”。她结婚早,我结婚时,她孩子都该上小学了,空司家属院和548家属院一墙之隔,有小门互通,平时做点好吃的,不是叫你来家,就是送一碗过来,很亲。
马姐的丈夫是地方公务员,两人上下班没准点,到点没时间接孩子放学,一个电话打给我,让我接孩子,接回来放在我家写作业吃饭,他们两口子回来早了,就把孩子接回去,晚了,就睡在我家,从来没觉得麻烦我和我那位。
这也就算了,关键还把我当“苦力”。那时候不像现在用管道天然气,家里都用煤气罐,她家只要是煤气罐用完了,好像我就是专职换煤气罐的,还是一个电话,说钥匙在奶箱里,让我去换罐。
她家可是五楼,没电梯,扛着罐爬五楼,累的那叫一个喘。
我那位幸灾乐祸,说女人“记仇”,马姐结婚,谁叫你们几个坏东西给人家送一摞尿盆的?
那是我的严重“失算”。马姐在很多场合挤兑我,说我红酒还行,白酒不行。暗讽我那次手术,碘酒不起作用,上了酒精才“兵败如山倒”。我报复她,她结婚时,我们几个买了12个尿盆送她。
那之后就记恨上我们了。一晃16年,若不是马姐转业回到成都,估计会一直拿捏我,让我想起她,都是夜半惊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