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每位好兄弟都在宁远舟的伤口上二次创作哈哈?
《一念关山》17集18集中宁远舟吃醋,一度试图让任如意离开使团,起初我不太能明白为啥要写这种奇葩做法,通过缺点来构建人物弧光?
很快,我get到了“只有宁远舟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的欢乐效果,小分队爬墙嗑对家CP(bushi)过于好笑!
于十三钱昭短暂客串rapper数来宝:嘴硬不好啊、头发容易少啊!元禄上演“就爱说大实话,每句安慰都在扎刀”,于十三还从情感博主秒切回美妆博主,帮任如意化妆“乍看故人近看认错”美美去见李同光。
虽然他们永远是小分队任如意和宁远舟最坚固的城墙,但这届城墙时不常喜欢扎自己头儿啊哈哈。
来,展开讲讲其他内容。
一,酸梅味毒药,只见过一次的花钗鞠衣
杨盈一句酸梅味毒药,真是又可爱又心酸,有被笑到、也被刀中。
荷蓝逗实际年纪24岁,但演杨盈满屏都是十七八的感觉。客观条件上,圆脸显幼态、满脸胶原蛋白甚至还有点婴儿肥的痕迹(没有说她胖的意思);主观表达上,荷蓝逗对杨盈的天真懵懂孩子气拿捏都很到位。
不是硬装傻、也不是楞装可爱,更不是五官乱飞,眼神清澈又懵懂,很好中和了钝感和灵气。
比起手刃施暴者的名场面,其实我更喜欢那些相对寻常的情绪瞬间中,荷蓝逗的酸甜可爱。
来,展开多说几句。
小杨盈小小年纪骤遇大变故,兵荒马乱、死生变故中仓皇手刃人渣,成长很痛、后劲很残酷。
小公主一度因对众人心怀愧疚,而有一死了之的逃避之念绝望之举,前有如意姐吓唬她“吊死鬼拖着两寸多长的舌头,你确定要死得这么难看吗”,安排她“至少得去和元禄道歉”;后有元禄很会聊天(bushi)“你死后会有很多仵作来的”,和她关于酸梅味毒药吵得可可爱爱欢欢喜喜懵懵懂懂。
前者见惯死亡、将关心爱护置于杀手专业的死亡细节描述之下;后者向死而生,以青春的朝气唤起杨盈稚嫩的孩子气和欢喜。
小杨盈想要上吊时随手抽自己的腰带(你们皇族衣服质量还真好嘞),想应对敌国无尽艰险时问“你说我应该怎么死才好”,听说老钱能制作不改变容貌的毒药之后,又加码:那能做好喝一点吗?那能做酸梅味的吗?
你看,多常规的一对小情侣情感线啊,但一句“那能让毒药好喝点吗?最好是甜的”,瞬间变得更有元气、更有记忆点。
明明是谈死亡谈牺牲,却谈得如此开心,好像小同学们外出旅游美食打卡吵架;生死大义的遥远残酷、两小无猜的天真快乐,对比昭然。
小杨盈想穿花钗鞠衣,那是公主最正式的礼服,只在长姐出降时见她穿过一次;元禄“要牺牲”的flag立得这般明显,后续大概是逃不过英勇领盒饭的结局。
小公主啊,你身边的这位未来怕是见不到你穿花钗鞠衣的婚礼了。
编剧18集把伏笔埋这么甜,后续不知道要怎么磨刀霍霍、中刀大刀特大刀呢。
有情人是否be大刀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有人曾以青春以热血相伴同行、以天真以快乐“让毒药都变甜”,一念永恒、念念常在。
二,落点细节
再次感慨《一念关山》属实很会写感情,比如两句“完了”的小细节。
李同光骤见“已死”任如意出现在面前,癫狂失态,归程马车上心心念念自己琢磨。
与其说这是有条有理分析,不如是自己给自己找一百条逃避“她就是不愿意认我”的理由(当然任如意确实不是)。
好不容易想通一半“不能让她在众人面前暴露身份”,晚上放孔明灯未等到任如意前来,又慌张失态“完了”,担心是否将师父置于朱衣卫的危险之下。
心机深沉、筹谋狠辣之人,方寸大失、一惊一乍“完了”。
人前如何疯如何毒、如何主打一个“平等创飞所有人”“你怎么不去死”,都不见了,又变回数年前师父膝上涉足争斗中、尚未武装起满身毒的鹫儿,怕被师父骂、怕惹师父生气、更怕让师父有危险。
小心思的百转千回,设身处地为对方想的牵挂,以及关心则乱的慌张对比,都在线。
值得一提的当年任如意为徒弟挑选的亲随朱殷,戏份少但有效。任如意说琳琅考察了一年,足见她重视。
李同光这样的性格、身世,留在他身边之人不好找。要会顺毛捋、顺毛捋中还要能有拉住他的大招,还要足够替他着想。太聪明太油不放心,太笨太顺从又没用。
夜晚一番话,这位朱殷的情商很高,劝住李同光,先讲明利害“等朱衣卫来了更难收拾”,先讲明利害“等朱衣卫来了更难收拾”,再给出希望“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来见您”,打出李同光最在乎的牌“您如今已经是侯爷了,难倒想让师父失望吗”。
本打工人顺便同情一下大半夜被李同光薅起来的这位合县守将,深更半夜的,突然被一位恋爱脑揪出来加班!
三,情感根源
目前李同光和任如意的戏份,真假两部分。
李同光对任如意,情真意切,甚至感动了情敌宁远舟出生入死的几位好兄弟;但李同光对所谓湖阳郡主,目前现有内容我着实嗑不到一点。
这种毫不尊重只是掠夺或利用的所谓“假替身”,和李同光对初贵妃对初月有什么差别?这条情感线是否能爆,核心就在于“真情”“假替身”戏份的配比和处理吧。
起初我没准备care李同光为啥喜欢任如意,古偶不是素来搞“男N号都爱女主角”的套路吗,更何况那可是任如意,喜欢我们任如意不是很正常吗?不需要多说啥。
但新剧情展开两人的前尘往事,凄恻深情、清楚明白讲了李同光为何爱任如意。
任如意之于李同光,是无边无际黑暗森林里、唯一的一簇火把,灵魂之光一般的存在。
一则,根源属性,举世皆刺皆冷,唯有她是火是光是唯一的依靠。
李同光身世复杂、自小受尽冷言,不被爱不被尊重不被温暖,一早学会以更激烈的恶意、更凶悍的攻击性,来以痛藏痛、以恶对恶。
生母不敢爱也不知如何爱,态度复杂。
昭节皇后很慈爱,但她是一个正常人,对付不了野狼一样的鹫儿。
(顺便说一句昭节皇后人真好啊,李同光的正牌血亲舅舅筹谋防备、并不真正当他是亲人,而昭节皇后一早认定“是本宫的亲人”。)
(再顺便歪楼一下,皇后说“事实是事实”的时候,好想接“十四是十四”)
而任如意能成为鹫儿的师父,是因为某种程度上这俩一样不正常。一个小崽子拿着树棍“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一个小姑娘一剑劈碎桌子“不当我徒弟你就是这张桌子,当我徒弟你就是这把剑”,都是疯批,都孤独、都凄凉。
鹫儿对任如意而言,也不仅仅是徒弟这么简单吧?名义上是徒弟,实际上是亲人。
至于长大后的鹫儿对任如意,更有一种“你是我的全世界”一般的排他性重视;他当她是亲人、友人、爱人,是满世界唯一的亲人友人爱人。
二则,导火加持因素。当年和师父怄气、错过最后一面,再见面时一方已成火中枯骨,无法释怀的愧疚感,会让情感更锥心蚀骨。
三则,对“已故之人”的白月光加持。虽然李同光不肯接受任如意已死这件事,但在安国名义上任如意早已死去,“尸骨”俱在。已故的逝去的求不得的,最是念念难忘。
李同光动辄“你怎么不去死”,看见任如意火海前他的挣扎,方才觉得他总讲死挂在嘴边,既是手黑最黑血色疯批,也是因为他心中时刻挂念着死、痛失至亲至爱生不如死。
你看,此后姹紫嫣红万花难入眼,任如意是他泣血岁月中的灯塔,是孤单寒冬中的篝火,是唯一也是全部。
四,任如意之“我想要的生活”
特别值得说的,当然还有二人一番对话剖白。
任如意说“我是讨厌朱衣卫,讨厌那个视女子为玩物和杀人工具的泥潭,但我并不讨厌凭借自己的能力未罹难的伙伴去做些什么。”
她说希望和媚娘一样,通过自己的能力,帮助那些曾被朱衣卫戕害的白雀。“而不是陪一个男人,去过他想要的生活”。
很喜欢这段话。
你看,《一念关山》是一个古装架空故事,有美丽的古偶皮面,有帅气的打戏段落,有相当篇幅的谋略故事,这些乍看都和当下和代入感无关。
但通过“而不是陪一个男人,去过他想要的生活”等点题式内容,剧作数次完成在远和近、在爽剧式投射和日常式浸入感之间的衔接。
人间烟火万丈红尘,任如意拼尽一身剐走出朱衣卫的人间地狱,流尽血泪、半世折磨方才练就的一身本领,她想用来救更多同命相怜的苦命白雀。让光照到更远的地方,让对自己的刀尖、成为对恶的利刃,让捆绑自己的镣铐、成为保护众人的铠甲。
舒心结语
我喜欢《一念关山》的点之一,是剧中女性“我之为我”的自我意识、自主倾向,乍看不太“古”,但古装剧究竟应该如何平衡取舍古和今?
物质层面,比如玉米这一物种是在若干朝之后方才传入,出现早了就叫穿帮。
但精神价值层面,古装剧的“古”和“今”未必时刻有清晰明确界限,历史正剧注重还原(没有任何支持篡改历史的意思),而架空剧作、古偶、古装武侠等类型则素来有“明古暗今”的传统。某种程度上,披着古装皮面,满足当下观众的娱乐、情感、价值需求。
“古”本就是一个极其庞大、复杂的概念,迂腐、愚忠、封闭,都仅仅只是其中一种态势而非全部,一叶障目的,究竟是化成灰的古人,还是以“古”为幌子合理化“倒退内容”的今人评说?
别再试图精神缠足2023年的剧作女主角,别妄图再给她们穿上三寸金莲绣花鞋、裹上早已废弃的裹脚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