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青的伤是在大同幼稚园被解散之后,在一个地下党前妻家生炉子,生不好,被女主人用火钳子敲坏了头,落下的病根子...”
2013年,毛岸青的妻子邵华,在接受电视台访问时,曾这般同主持人说过。
旁人听罢,忍不住唏嘘,早年间就毛岸青伤势的由来,大都依照官方资料,得知是上海的巡逻警察用枪肘子打坏的,没成想他在寄养的家庭里遭受过如此暴力。
由于从小挨打受罪,岸青的性格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唯唯诺诺,除了哥哥毛岸英,谁的话他也不信,也不肯听。
1936年,组织上在上海郊外的一处破庙里找到了流浪多时的毛岸英、毛岸青。
后来经红色牧师董健吾出面周旋,将其兄弟二人送到苏联,岸青的头疾才得到机会医治,生活才渐渐步入正轨。
1951年,毛岸青因为失去哥哥,父亲又忙,感情压抑之处无人诉说,又遭受训斥,彻底病倒了。
毛主席听闻后心痛地对李敏说:“你哥哥的病让我很难过,你代我多照顾照顾他...”
后来,毛主席索性将岸青送到苏联养病,暂离这个伤心之地,待毛岸青回国后,毛主席又开始为其终身大事而操心。
今天的故事,将带领大家走进伟人的家庭生活,去了解一下他与儿子毛岸青之间的父子情深...
爸爸的爱,是岸青学习和生活的动力1946年初,毛岸青的哥哥毛岸英,被毛主席召回延安参加土改,届时,与毛岸青常年相伴的贺妈妈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小妹李敏因为年幼在保育院里生活,岸青的身边再无亲人相伴。
得知身体孱弱的岸青一个人生活,毛主席很是担忧,故在长子毛岸英回到延安之后,第一时间写了一封家书寄给毛岸青。
“岸青,我亲爱的儿子...你哥哥回来了,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你...你要好好读书,保重身体,将来要报效祖国...”
想当初,毛主席将其母子四人送回板仓老家时,岸青尚不足四岁,其小小年纪离开父母,末了又在上海挨打受罪落下病根,使得毛主席的内心十分愧疚。
毛主席想治好儿子的病,却又深知他已经生活在医疗条件最好的苏联,他想拉近儿子与家庭的距离,却又担心他无法接受,而与之产生隔阂。
为此,毛主席在与岸青对话时,总是表露出他不为人知的性情一面,将诸多爱与热情都挥洒在一封封来往的家书之中。
那么岸青呢?他在东方大学的近况如何?毛岸英告诉父亲:弟弟学习十分用功,俄语功底深厚,爱好也很广泛,既会写词谱曲,又会弹琴跳舞。
个人生活方面,为人内敛,缺乏安全感,不能受刺激,脑病时有发作,是儿时的悲惨遭遇,留下的心理阴影。
毛主席得知后十分心痛,他不求小儿子能够扛起枪冲上战场杀敌,只希望他能顺利从东方大学毕业,回到国内了解中国国情,按部就班地投入到中国社会的生产工作当中去。
都说“家书抵万金”,毛岸青在忙碌的学业中收到父亲的信,和妹妹的剪纸之后,也燃起了对家的向往,故而更加勤奋。
1947年5月,毛岸青从东方大学毕业后,与贺子珍、李敏一起,从莫斯科回到哈尔滨。
毛岸青初到东北,寄住在李富春家里,而后又主动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迫不及待地想要为人民服务。
“岸青,贺妈妈觉得你从小生活在国外,对中国农村的生产生活不是很懂,正好克山县在搞土改,你要不然去锻炼一下?你父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贺子珍拉着岸青说道。
岸青的双眼陡然变得明亮,一边点头一边说:“贺妈妈说得对,我现在就想去...”
在克山县参与土改之后,岸青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将其在东北的工作、生活、学习近况都一并告知。
毛主席得知儿子主动融进农民的生活,开心得合不拢嘴,激动之余又执笔书信一封寄给同样在搞土改的岸英。
“你弟弟回来了,在哈尔滨搞土改,他的进步很大,信写得很好,我好久不见他了,真想见一见...”
寥寥几行字,满满父子情,将一个老父亲盼望儿子有出息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救得了国家,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1949年,共产党获得全国政权,不久后毛主席率领大部队挺进北京,开始着手筹建新中国的种种事宜。
这年7月,毛主席托人将毛岸青、李敏从哈尔滨接到北京生活,父子二人时隔23年再见,惹得旁人泪雨连连。
“我的岸青长大了,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毛主席一时难忍激动的心,说话也开始磕巴起来。
岸青一面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又惶恐地低下头,20多年了,他对父亲的记忆早已模糊。
当岸青想起家书中那个以爱之名对其亲切呼唤的父亲,正是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时,又怯于对视。
毛主席一把拉过岸青,紧紧地抱着,用手在他结实的后背上,拍了又拍道:“你的土改方案很成功,在全国得到推广,你干得好,岸青,你的进步很大...”
毛岸青笑了,毛主席也笑了,23年的分离,衷肠难诉,只一句:“你工作做得好,有进步”,便胜过千言万语...
原本,毛主席认为,新中国即将成立,人民的生活也将步入正轨,其一家人也能在各自的领域中继续建设社会主义。
结果,朝鲜战争突发,毛岸英主动请缨奔赴朝鲜战场,于1950年11月25日壮烈牺牲。
为了照顾家人的内心感受,毛主席苦撑着,不告诉儿媳,也不告诉生病的儿子,一个人来到石家庄休养,指导志愿军作战、全国土改、《毛选》审定等工作。
届时,岸青正在中宣部担任翻译,没日没夜地翻译苏联文学作品,和斯大林的《马克思主义和语言学问题》。
因为工作繁忙,年过27岁毛岸青依旧感情空窗,最亲近的哥哥已经牺牲,父亲又忙,妹妹们都在读书,没有人陪他说话解闷,唯有在周末的舞会上,跟工作人员们一起吃面包,跳跳交际舞,发泄一下情绪。
由于岸青的舞跳得极好,深受众人的喜欢,一时间也出尽风头,可这也为岸青招来了一些流言蜚语。
该如何形容岸青当时的心情呢?就好像一个攀爬至悬崖中间的岩羊,刚找到支撑点,能够喘口气,却被滚下山的巨石,冲击到山底。
于是,岸青病倒了,住进了北京医院,生活和工作被完全抛至一边,心里堆积着布满荆棘的淤泥。
毛主席得知后,心又止不住地抽痛,想起长子岸英躺在异国战场的草坟里尚未安息,小儿子又饱受精神刺激卧床不起 ,刚建起的一个家,又开始四分五裂,毛主席握笔的手,便开始微微颤抖...
“娇娇啊,你哥哥病了我很难过,是我对他的关心太少了,你有空就多去看看她,陪他说说话,代我照顾好他...”毛主席语重心长地同李敏说道。
李敏接连点头,话语间又忍不住询问父亲:“岸青哥哥跟我和妈妈在苏联生活的时候,病情很稳定,很少复发,为什么一回来就不好了呢?”
毛主席猛地抬起头,像是获得了什么不得了灵感,片刻后又垂下脑袋,陷入了沉思。
毛主席心里琢磨着:“也许可以让岸青去苏联继续养病”,但毛主席又不想儿子一个人去那么遥远的地方,万一有个差错,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索性又打消了念头。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毛岸青的病情越发严重,北京医院的医生们束手无策,大儿媳刘思齐找到毛主席,再次提起毛岸青去苏联治病。
毛主席左右不了儿子的病情,和家人与医生们的劝说,只好忍痛答应,将唯一的儿子送到苏联休养。
那是1951年,毛主席的两个儿子,只来到他身边4年,便相继离开,夜深人静时,他也曾作为一个平凡的父亲询问过“马克思”:“我毛泽东能救得了苍生,为何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
从1951年到1955年,岸青一个人在苏联养病,虽然他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情感,但没有了哥哥、贺妈妈、李敏妹妹相伴,即使病情得到控制,岸青也觉得心底空荡。
恰逢这年,嫂子刘思齐在得知岸英牺牲后,申请赴苏留学散心,来探望岸青,与之聊了许多小时候的往事,使岸青压抑了多年的情绪一股脑地全都爆发出来,激动之余,他又燃起了回国的渴望。
“嫂子,你能帮我带封信给爸爸吗?我好想他,也好想回家...”岸青如是说,刘思齐连连点头,不时间就将岸青的信连同自己的一起寄回国内。
大约又过了一阵子,毛主席给刘思齐和岸青都回了信,同意岸青回国休养...
爱在距离中加深,也在距离中消逝岸青回国后,并没有居住在中南海,而是转到大连疗养,那里有许多养病的老同志,也有一些烈士家属。
1957年,毛主席来到大连,看到病中的儿子精神很不错,心情甚慰,高兴之余,与岸青促膝长谈了好几个小时。
毛岸青很高兴,多年来这是父亲第一次花时间与之畅聊,渐渐地岸青开始向父亲敞开心扉,聊起属于他们“一家”的往事。
“爸爸,我好久好久没有梦到妈妈了,昨天她突然来梦里和我说话,告诉我她不能帮你抄文章了,要我好好练字”。
毛岸青一面说着,一面掉眼泪,看得毛主席又忍不住心疼,毛主席知道儿子思念母亲,渴望母爱,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给予的。
毛主席遂拿出前不久给杨开慧重新写的一首诗,递给岸青,以宽慰他这颗从小到大都在受伤的心。
“你要好好养病,坚强点,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爸爸,或者给我写信知道吗?”毛主席不断叮嘱儿子,生怕他陷入情绪的牢笼里出不来,再影响身体。
毛岸青道:“我知道了,爸爸”,毛主席这才起身,安心地与之道别。
走出疗养院的时候,毛主席一面抽着烟,一面望着车窗外一棵棵倒退的梧桐树,心底涌起千层浪。
是儿子的存在不停地在提醒毛主席:从前,有个女人爱他很深,甚至为他生了一对比她更爱他的儿子,他们母子都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都想得到他的认可,都愿意为了共同的家国梦想献出生命...
车子缓缓驶出疗养院,毛主席的思绪随着车风飘扬而去,回到中南海,又变成了那个日理万机的国家领袖。
此后几年,毛岸青病情反复,毛主席多次去信宽慰鼓励,岸青回信时,毛主席又叮嘱他,来信托妹妹李敏、嫂嫂刘思齐、邵华带回,切勿托他人转交。
毛岸青照做了,婚后,他与邵华曾回到中南海与父亲短暂地团聚过几日,而后又搬到西山居住。
1970年,邵华生下毛主席的长孙毛新宇,与病中的毛主席又见过几次,此后都靠电话联系,或者通过工作人员互通生活近况。
晚年的毛主席,是集孤独、病痛、国事于一身的老者,许多戏剧性的桥段在他的生活中悄悄上演。
后来毛主席的身体越发不好,连外宾都不能见,孩子们只能以泪洗面,窝在家里为其祈福,直到噩耗传来,才敢将压抑多年情绪如数释放,嚎啕大哭...
1976年9月11日,组织上在人民大会堂为毛主席举行吊唁仪式,百姓们蜂拥而至,李敏,刘思齐等人在人海里排队,只为了见父亲最后一面。而毛岸青因为身体原因,彻底错过了跟父亲最后一次相见……
从那时起,毛岸青彻底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隐居在西山的院落里,守着父母的遗像,过着与世无争的小日子。
他不再向往中南海,也不再惧怕那一座座,带走哥哥、隔绝他们父子之情的红色高墙,只想用余生来纪念他深爱着的家人...
读之已然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