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名声》
贵妃为保住名声,把我嫁给了对她有恩的周宏。
她说这是门好婚事,实则却是一手把我送进了鬼门关。
过门之后,人称谦谦君子的周宏对我百般嫌弃。
他认定我是个深于谋算,城府颇深的女子,为此不惜夺我孩子杀我性命。
我拼死归来,坐于高位看着那个男人明着悼念发妻,实则保护贵妃的虚伪模样,忍不住笑了。
郎君啊郎君,这会子可哭早了呢。
1
「弦月,萧贵妃待你我不薄,她自会将念安视如己出,你怎可为了一己之私忘恩负义?陷主子于险境!」
夜里听雷小雨,我从床上猛然惊醒,周宏的话犹在耳边。
「爱妃又犯梦魇了?可要让太医院的周宏来给你瞧瞧?」
我回神敛眸,是皇帝齐墉在我身侧。
自打改头换面入宫以来,我一跃封妃承宠,出行皆用鸾驾。
这等荣宠和尊贵,在奕国宫中是头一份。
想起周宏,我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娇笑,伸手抚上齐墉臂膀。
「久闻周御医妙手,劳皇上忧心了。」
前日我方听宫人说,御医周宏年轻有为前途似锦,对发妻弦月情深义重令人生羡。
只可惜,周夫人先前产子血崩猝然离世,现如今苦了周太医一人孤身守孝。
却不知,三个月前,是他亲手喂我喝下毒汤,将我拉到云若山安葬。
我原叫弦月,本名绿芜,是一位宫女。
四年前入宫,我被分到萧贵妃的储秀宫伺候。
萧芜说,一个奴才用「芜」字过于招摇,便为我改名作弦月。
只因那日月初,皇帝正巧来看她。
贵妃萧芜,与皇帝青梅竹马,原本是得了玉如意做福晋原配的。
可帝王登基后,却另封镇南王嫡女容锦绣为帝后。
听说,是萧远候府贪污赈灾款被满门流放,皇帝为了保住萧芜,这才贬妻为妾。
萧贵妃与齐墉,原先确有几分情谊,可后宫佳丽三千,两人的旧爱早被消磨光了。
我跟在贵妃身边三年,旁人都说她人淡如菊痴爱皇帝,可在我看来,萧芜是这宫中最虚伪之人。
她瞧不上泠嫔谄媚迎合皇帝,说对方当众吟唱民间小调,自降身段堪比妓子,却又在太后寿宴上越过皇后容氏抚琴献艺,回忆自己与少年帝王琴瑟和鸣的过往。
太后不肯听萧芜自怨自艾,想将人打发,她非要端着自己熬的热汤劝膳,生生被烫伤。
皇帝动怒,骂萧芜不恭顺,平日与她交好的玉妃打抱不平,斥责君王无情。
碍于玉妃身后是北疆部族,皇帝并未发作,罚萧芜禁足一月。
她委屈极了,终日忧郁寡欢茶饭不思,以至于身子虚弱染上风寒。
萧芜总是这般,自以为在皇帝心中独一无二。
实则,她不仅磋磨了帝王之情,更断绝了太后怜爱。
而我的夫君周宏,原本是太医院不起眼的存在,被随手派给失宠的萧芜瞧病。
萧贵妃喝下周宏的药,不出七日痊愈,她为感激亲手绣上一双布靴,让我转交给恩人。
此事被人告发,宫中传言贵妃与太医私通,萧芜对外称我与周宏有情,主张赐婚。
我自幼丧亲,成婚以来,周宏待我也算宽厚,我便安心与他度日,尽心侍奉贵妃。
三年光景,周宏在萧芜扶持下声名鹊起,逐渐成为太医院一把手。
我被查出喜脉不久,萧芜也怀上了龙嗣。
周宏让我先尝安胎药,他说,一则贵妃的药对胎儿顶好,二则也成全我忠诚护主之心。
十月怀胎,我与贵妃同日生产,周宏撇下我去守着贵妃。
我清楚在这宫中讨生活不易,便也就体谅他的为难。
却不曾想过,周宏会为萧芜杀妻换婴。
那日我拼死生下女儿,周宏神色匆然进屋,声称为我送吃食,却在食盒里藏了贵妃生下的死胎,要与我们的孩子调换。
我不肯,周宏恼羞成怒,他说我不过报答主子一条命,而萧芜却是要失去帝王挚爱。
争执间,周宏将我推搡倒地,从我手中夺走孩子。
他道:「这瞒天过海的计策是我一人所做,你要怨恨便怨恨我,莫要坏了贵妃愿景,让她与皇上心生隔阂。」
说罢,周宏将孩子掐晕,转身便要离去。
我耗尽气力阻止他,心窝却被踹了一脚。
房门打开,来人是端着毒汤的玉妃和她的贴身心腹瑶朱,周宏与二人早有预谋。
瑶朱会些拳脚,动手将我制住。
玉妃大义凛然说:
「弦月,你能有今日安逸,全是贵妃姐姐给的,事到如今,你合该回报于她。
「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墙之内,也唯有萧芜一人始终赤忱,孩子是她与皇上难以分割的牵绊,为了主子,你且去吧。」
她话音刚落,周当即灌我喝下毒药。
「弦月,夫妻一场,我不会让你死得有任何痛苦,萧贵妃为人宽厚无心权宠,你和我得了她的恩惠,这孩子,便权当是报恩。」
从始至终,没人问过我的意愿,他们只将我当作蝼蚁,为萧芜谋利铺路。
2
思绪到此,我不禁面色略黯,抬眸看向俯首跪在地上的周宏。
三月不见,他看起来清减不少,倒是做足丧妻悲痛的戏码。
可仔细瞧,周宏脚上那双绣纹新鞋,分明是萧贵妃的手笔。
讽刺而又恶心。
「周宏,你给爱妃瞧瞧,她这梦魇的毛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连南疆巫医都看不好。」
齐墉发了话,周宏低着头朝我跪来。
我脸色幽然不明:「周太医,既是要看病,你若不抬头见我,又如何诊断?」
三个月前,我被周宏拖到云若山安葬,为掩盖真相,他毁我容貌烧我尸身。
我醒来时,满身疮痍骇人丑陋,若不是凭着药蛊重塑肤容,我早已沦为孤魂野鬼。
到了如今,我要让周宏看清我魅骨成妖的模样。
我会用这张脸,夺走萧芜的一切,让辜负我的人,付出惨烈代价。
周宏将头埋得更低,却道:「此乃帝王寝宫,虞妃真容,微臣不敢冒犯。」
可我,偏要同他过不去。
「这些迂腐麻烦的礼法,实在叫人不喜,周太医,还是按我的规矩来吧。」
如今,我的身份是南疆献给奕国的美人虞梦,魅色无羁,适才符合妖妃人设。
这样的做派,一向是萧芜党所唾弃的。
果然,周宏坚持礼法不为所动,他此刻虽跪在我跟前,可心底对我无半分恭敬。
估摸着,是为萧芜打抱不平,不满我抢走帝王宠爱。
「周太医,爱妃怎么说,你便怎么做。」齐墉语气微怒,大为不悦。
不等周宏回话,守夜的王大监匆忙而来。
「皇上,萧贵妃与玉妃求见。」
齐墉脸上略过不耐,显然是对萧芜厌烦。
帝王无召,她却上赶着难堪。
「让贵妃和玉妃在殿外候着吧。」
听到此言,周宏不免动容,帮着萧芜进言:
「皇上,萧贵妃身子一向不好,今夜有雨,最易引出寒热,还是让萧主儿进来吧。」
听到此话,齐墉当场变了脸色,我且等着看好戏。
「周太医,你倒是比朕更了解贵妃。」
齐墉语气冷冽,周宏当即磕头认罪。
「微臣不敢,只是贵妃平日施善福泽六宫,微臣铭记于心。」
从前周宏也总告诉我萧芜如何良善,叫我时刻念着主子恩泽。
可于帝王来说,他僭越了,何况还有皇后执掌凤印,怎么也轮不到萧贵妃越俎代庖。
我轻笑一声,出了个法子:
「原是萧贵妃对周太医有恩,那不如,你出去为贵妃送个伞,何必让皇上体谅?」
说罢,我给王大监使了一记眼色,他立刻将油纸伞送到周宏跟前。
3
齐墉眸色更深,宫中本就有萧芜与周宏暗通款曲的言论,若他接了伞,便无疑坐实。
可我清楚,周宏不敢接。
半个时辰过去,周宏心不在焉为我把脉诊治,萧芜执拗跪在殿外不肯离去。
终于,玉妃沉不住气了,不顾内监阻拦闯进来兴师问罪,连宫规都抛之脑后。
「皇上,萧姐姐待你一腔真心,你怎可喜新厌旧,辜负她的情意?
「长乐如今才满三月尚在襁褓,皇上如何忍心让她在外淋雨风吹?」
听到此话,我凛然色变险些失态,脸上勉强扯出笑意:
「公主还那么小,贵妃竟也忍心让她在外头这样受苦。」
长乐,我的孩子,当初萧芜生下的死胎原本是个男婴,是周宏偷梁换柱。
先前萧芜有孕之时,为了掩人耳目整日吃辣,宫中人人都说她怀了个公主。
生下长乐后,齐墉与萧芜并未和好如初,只因她与苏泠同时有孕,而泠嫔得了皇子。
同是查出喜脉,苏泠的反应与萧芜截然相反,萧贵妃频繁让人去请皇帝,忍着恶心吃辣做虎头鞋,泠嫔却是整日跑到寿康宫哄太后欢喜,让御膳房变着花样儿做吃食。
宫中妃嫔都嘲讽苏泠会被皇帝淡忘,就连萧芜也曾说过,泠嫔为上位不择手段,根本不配做母亲。
可三月前,苏泠刚被封为泠妃,听闻萧芜还为此与齐墉大闹一场,被冷落数日。
如今,利用孩子做苦肉计的人却是萧芜。
不等我多想,玉妃指着我的鼻子骂:
「不知廉耻的妖妃,若不是你卖弄美色魅惑君主,姐姐和长乐何必受今日之辱?」
见她言语狂悖,齐墉极力按耐怒气:
「来人,把玉妃请下去!」
玉妃一脸愤然:
「不用皇上请,臣妾自己会走!
「只是您今日所作所为,委实伤透了贵妃姐姐和玉儿的心。」
说罢,玉妃怒然离去。
齐墉抬手摔碎茶盏,吓得宫人跪了一地。
我趁势开口:「皇上息怒,玉妃姐姐性情洒脱,平日又与贵妃姐妹情深,说话做事难免冲动了些。」
这话让齐墉怒气更甚,「北疆王对奕国俯首称臣,倒是教出了一个不分尊卑罔顾君恩的好女儿,为了萧贵妃,胆敢忤逆朕!」
我赶紧安抚皇帝:「皇上莫气,明儿个让内务府给钟萃宫派个女官,好好教教玉妃宫里的规矩便罢了,正巧,臣妾初来乍到,也要学一学宫规呢。」
齐墉蹙眉,大手一挥免去我的礼仪,又让人将周宏轰了出去。
殿外,萧芜昏倒在地,玉妃大惊失色,忙叫周宏帮着自己扶人。
我不动声色侍奉君侧,却见齐墉眸光深邃神色晦暗,分明是动了杀伐之心。
皇帝招封玉氏为北疆王,让玉妃入宫侍奉,意在镇压安抚,让部落骑兵为奕国所用。
可近年来,北疆王不断挑起纷争扩大疆土,更以天灾缩减岁供征要补给。
齐墉自诩仁君,施行避战养晦之策,可朝廷的耐性,便如同他对玉妃的态度,已临近忍无可忍的地步。
4
翌日,苏泠到未央宫拜访我。
「虞妃妹妹不必多礼,之前在坤宁宫给皇后请安,你我匆然见过一面。」
苏泠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城府深颇暗藏心机,在我之前,她是这宫中第一宠妃。
但苏泠做事周到细致,她虽唯利是图,却也实在能体谅底下人的困苦。
我当宫女那会儿,萧芜为了奉行简朴之风,克扣储秀宫宫人一半月例。
若不是苏泠每年都借着太后寿宴同贺之名大行赏赐,我连衣裳破了都换不起新的。
不等我多言,苏泠拉着我熟稔叙话。
「虞妃初来宫城,应当是不习惯宫里的吃穿,本宫新得了上好的鹿肉和美酒,叫人架起炭火,不知妹妹可否赏脸?」
「盛情难却。」苏泠有意与我交好,我自然不会拒绝。
说起来,她和萧芜站在对立面,便算是我的同盟。
在这争斗不休的宫墙之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图谋心思。
我与苏泠正烤肉,玉妃不请自来。
「生火吃肉,犹如食毛饮血,粗鄙不堪,泠妃倒是墙头草,谁得宠便与谁做姐妹。」
我淡然抬眸,却见玉妃站在未央宫门口,神情鄙夷傲慢,十分看不上我与苏泠。
苏泠笑着起身去迎玉妃。
「玉淑姐姐来自北疆部族,该是最爱吃烤肉的,快来同我们一起吧。」
玉淑并不领情,反倒将人骂了。
「把未央宫的门儿管紧些,别让烤肉味儿飘出来,脏了皇城各宫砖瓦。」
说罢,玉淑领着宫女离去。
苏泠吃了瘪,脸上分毫不见情绪,更是依着对方所言,叫人把大门关上。
这般耐性,也难怪苏泠入宫以来盛宠不衰,为齐墉生下三公主齐韵和六皇子齐豫。
她在皇帝心中份量不轻,可在萧芜口中,苏泠却是品行低劣。
我递上刚烤好的肉,试探苏泠。
「我入宫以来,承蒙皇上恩宠,不知苏姐姐心中,是否对我有芥蒂?」
苏泠开门见山:
「这后宫中人,全凭皇上怜惜生存,为了活着争宠相斗在所难免。
「可鲜花总会凋零,本宫也不见得能顺遂一生,不过是图个安稳荣华罢了。
「如今宫内,皇后为尊,可容氏是个寡淡性子,便只剩下本宫与萧贵妃平分秋色。
「我入宫许久,用了数年才走到今日地位,而妹妹刚来,便得了妃位,本宫自知争不过。
「如今妹妹未曾有龙嗣,而本宫刚生下六皇子入住延禧宫,便无心与你争锋。
「你我若是携手合作,定然能在深宫依存。」
我点了点头:
「如此,你我之后,便以姐妹相称吧。
「延禧宫和未央宫离得近,也该多走动些。」
我颔首应下,心中却是思索。
这后宫之中,唯有一宫主位有权教养皇子公主,苏泠先前将女儿送到寿康宫养在太后膝下,如今晋升妃位又把儿子养在自己眼前。
看起来逢迎媚上,实则极其精明。
5
晌午,周宏受召提着药箱到御书房,撞上我与齐墉谈笑。
不等皇帝吩咐,周宏便开了口:
「微臣斗胆,请虞妃移步偏殿受诊。」
我抬眸看向他,眸底暗藏恨意。
「本宫要为皇上研墨,周太医何意?」
周宏义正言辞:「御书房乃国之重地,三宫六院,皆有分别,后宫不得干政。」
我应对从容:「本宫不过红袖添香,担不起周太医的说辞。」
周宏脸色威严,一派正气模样:
「虞妃娘娘,皇上龙体事关国本,您身为妃嫔,正该以身守则,白日放纵宣淫,有失体统。」
齐墉蓦然开口:「朕后宫之事,何时轮到外人置喙?来人,将周宏拖下去,罚五十杖责!」
禁军正进殿抓人,王大监进门通报。
「皇上,萧贵妃求见……」
内监话未说完,萧芜已擅自闯入。
「周宏犯了何罪?皇上要对他喊打喊杀?」
见萧芜袒护周宏,齐墉神色阴沉质问:
「朕重罚周宏,你心中不忍?」
萧芜却是自恃据理:
「周太医于本宫有救命之恩,他今日谏言是为忠君并无不妥。
「皇上肆意偏宠虞妃罔顾旁人劝诫,可有将后宫姐妹与前朝国事放在心上?」
齐墉凛然起身,抬手打了萧芜一巴掌。
「萧芜,你是在斥责朕德行有失?」
周宏下冒死为她撇清罪责,「皇上,周宏胆大妄为冒犯龙颜,与贵妃无关!」
萧芜不可置信抬头,「为了一个谗言献媚的妖女,皇上当真要罔顾为君之义,负了你我夫妻之情?」
齐墉顿时怒上心头,面目狰狞欲裂:
「后宫之内,自有皇后与朕一体同心,你身为贵妃,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萧芜霎时红了眼眶,语气哽咽:
「臣妾的眼前人已非彼时人,实在叫人失望至极!」
齐墉气极,一时痛心语塞。
我眼尾染上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收敛情绪上前假意宽慰萧芜。
「贵妃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你莫要违心与他争吵,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
萧芜自然不领情,一把将我推搡开:「虞梦,你少在那儿惺惺作态,今日,本宫便要清君侧,除了你这祸乱朝纲的妖妃!」
说罢,萧芜心腹嬷嬷春香当场朝我走来,「得罪了,虞妃娘娘,奴才做惯粗活,下手没个轻重,还请您多担待!」
从前,这春香没少仗着萧芜位列贵妃,在这宫中一言不合动手扇人,倒是比皇帝身边的王大监还要横行。
可眼下,没等春香碰到我的衣角,我突然受惊大叫躲到齐墉身后。
「皇上救我,臣妾不知犯了何罪?」
「谁敢动爱妃,朕要了她的命!」
齐墉话至,一名身穿黑色束腕衣裳的年轻暗卫突如其来出现,一招制服春香。
齐墉语气冷漠:「将人带出去,立即杖杀!」
萧芜仍不服软:「春香听命于臣妾,皇上有怨气心中郁结,何必迁怒一个年迈下人?」
春香直接被暗卫擒了下去,殿外传来哀嚎之声令人心底寒颤。
萧芜适才急切,跪地拽住齐墉衣角,不顾尊严体面求情,毫无昔日雍容傲然模样。
齐墉弯腰掐住萧芜下颚,痛恨至极:「别一而再再而三,消磨朕对你的怜悯。」
皇帝对她,终究存了几分真情。
周宏顶撞君威,被削了官职,贬为内侍。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延禧宫做客,与苏泠闲谈字画。
她虽出身卑微文采浅薄,可人却是聪颖好学,至于我,也如苏泠一般,从前不过是一名寻常宫女,为了复仇提笔识字,练过南疆语,也学过南疆舞。
要论才华身份,我和苏泠皆比不上曾经的京城第一贵女萧芜。
可人活着,总得为自己争一口气。
后宫众人见风使舵,看出我与苏泠亲近,便上赶着巴结未央宫和延禧宫。
如今泠妃为六皇子生母,而我正得圣宠君恩,我同她联手,对萧芜是极大威胁。
连皇后容氏,也借着赏花宴召见我与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