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网络被俄乌冲突给刷屏了。

每一天，我们都能从网上嗅到来自东欧的浓浓火药味。

随着俄罗斯日前与乌克兰正式开战，这场累积多日的冲突终于升级为战争。

事实上，俄乌这对东欧邻居的冲突始于日积月累的摩擦，也源于不怀好意的西方势力挑拨。

自2014年乌克兰爆发内乱，原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被罢免并流亡海外，乌政局就被亲西方政客所掌控。

在内乱背景下，该国迅速分裂成亲近欧美的西乌克兰和以俄罗斯族为主的东乌克兰。

因意识形态的严重分歧，乌东多地自2014年后多次尝试脱离乌克兰控制，两地也因此陷入严重对立。

而在乌克兰当局申请加入北约的大背景下，野心勃勃的“北约东扩”激化乌克兰国内矛盾，也因与俄罗斯接壤而引起俄方巨大不满，持续加剧俄乌紧张关系。

这场争端，也随着俄罗斯日前承认乌东顿巴斯地区顿涅茨克、卢甘斯克两个共和国脱离乌克兰达到顶点。

表面上，这是乌克兰国内意识形态分歧所激化的矛盾。

但背后，则是美国、北约与俄罗斯在东欧地区的一场政治博弈。

随着俄乌边境乱局开启，全球关注的目光也对准了东欧。

在全世界“吃瓜”的当下，若要了解俄乌冲突的更多面貌，没有比亲历者的讲述更合适了。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部以俄乌冲突为背景的纪录片找找答案，它就是拍摄于2018年的：

《狙击手的战争》

该片拍摄地是在乌东地区的顿涅茨克，即如今引发俄乌冲突的关键地区。

这是来自美国纽约的女导演Olya Schechter深入乌东前线、在与俄乌两国配合下冒着危险留下的一段珍贵影像。

纪录片主角是一位名为德基的狙击手，他以志愿身份帮助乌东地区抵御乌克兰当局的进攻。

跟随着德基的视角，导演用一小时时间还原出的战争真相。

真相之一：生死无常的战场本貌

不同于一些战争电影，这部纪录片并没有血浆横飞的视觉性冲击场面，一处都没有。

但在平淡却真实的镜头下，导演却带我们感受到寒意彻骨的战争本貌。

纪录片一开始，镜头就随着德基车队来到一处名为多库切耶夫斯克的地区。

此时，车上广播正在示警，乌克兰军队昨晚刚向这里投掷了230枚炮弹，已有乌东平民因此丧生。

但德基本人似乎对此早已习惯，毫无反应的他默默换上迷彩服，准备好一切奔向战壕。

导演并没有拍到真实战斗的场景，反而被对方以危险为由强行带离。

在随后只闻炮弹声不见人的几组镜头下，德基的再次出现已是战斗之后，此时的他正与战友握手聊天。

从德基颇有强迫症似的戴袖标的方式来看，似乎战斗没有那么“激烈”。

但直至进了医院，我们才知道德基其实刚经历了一番凶险。

扑克脸的他淡淡地对医生说着伤情：

有炮弹在我身旁炸开了，我现在右耳除了耳鸣什么都听不到。

但他同时也给自己“找回了场子”，补了一句：

我把他们狙击手干掉了。

两方狙击手一死一伤的事实被德基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仿佛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而在他与其他军人的日常闲谈中，也能侧面看出战斗的惨烈。

影片开始不久，一名军人就对德基透露，自己在前几天一场战斗里折了4个兄弟。

镜头下，他们还毫不避讳地聊着战友的死状：

只看到子弹入口，没看到出口，半个头颅被打没了。

德基则冷静地回复道：

肯定是达姆弹，我认识用枪的那人，我也被他伤过。

那个来自马里乌波的混蛋就爱用违规弹药。

*注：达姆弹是一种具有极高浅层杀伤力的扩张型子弹，子弹进入人体不会贯穿而出，而是迅速在扩张伤口持续带来伤害，也因此有着开花弹之称。该子弹的品种也因“不人道”而在不少国家被禁用。）

尽管他们聊的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但德基与其他军人几乎没有太大的面部变化。

德基一边骂着这个枪手是混蛋，另一边也表示对方确实是个“优秀枪手”。

没有激烈的情绪和冲击性画面，但从德基及顿涅茨克众生的反应来看，战争的可怕依旧无处不在。

显然，这并不是他们的刻意冷淡，而是战场上见惯生死后的麻木。

战斗后活下来的他们没有时间感伤，只有为下一场战斗做好准备、努力活下去。

而战争的真实面貌，也体现在让人无暇酝酿情绪的生死无常。

真相二：以战止战的“战时正义”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一开始德基就告诉我们，他并非来自俄乌两国的人。

事实上，德基来自塞尔维亚，他是一名不收报酬为乌东地区效力的志愿兵。

看着导演脸上的疑问，德基带着对方来到自己的房间，指着墙上的照片说出自己的“恨”：

1999年5月，北约轰炸了我的家乡塞尔维亚。

这是一家妇产科医院，这里也被炸了。

无数平民在这场战斗中被袭击，我不会忘记北约的所作所为。

在南斯拉夫被毁后来到俄罗斯的他，随后解释了参战的真正目的：

他们（北约）毁了我的国家，同样的故事也会发生在这里，我必须帮忙阻止，不让历史重演。

在德基眼里，自己拿起枪是为了昔日的家国、也为了心中的正义而战。

而在受邀在顿涅茨克某中学演讲时，这位在已小有名气的外族军人对着学生讲述着过往：

南斯拉夫是世界上最好的国家之一，那里的一切都免费，教育医疗都有保障，一切都归人民所有，但他们毁了这一切。

同时，曾在一天内连杀7-8人的德基阐述了自己心中“士兵与杀手”的区别：

我不向手无寸铁的人开枪，我杀的都是杀害平民的罪犯，我有什么好同情的。

说实在的，我都毫无感觉。

纪录片最后，德基在战斗中成功狙杀那位违规使用“达姆弹”的敌方枪手，并因一系列战功被授予勋章。

当时已在顿涅茨克待了3年的他，也决定离开此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但已然要告别“狙击手”身份的他，却在一场谈话后似乎隐隐改变心意。

在德基与当地一位老人的聊天中，老人透露自己每天都遭遇到攻击，乌克兰狙击手不在乎是否是平民。

在德基“承诺”自己会帮忙解决时，见惯了枪炮的老人只是叹了叹气：

我能说的就这些，剩下的你自己决定。

老人这极为无奈的回答也让德基破了防。

在对方转身离开后，整部纪录片中始终保持冷静的德基这次也默默流下泪水，难掩悲伤地陷入沉思。

关于德基的未来走向，导演并未在纪录片中交代，而是很艺术性地为此留白。

而从他最后那泪流满面的表情来看，这场“狙击手的战争”的真谛是：为正义而战。

真相之三：注定输家的无解结局

事实上，在2018年该纪录片播出后，关于主人公德基以及这部纪录片呈现了两极分化的评价。

在豆-瓣上，这部纪录片评分高达8.2分。

评论区里，网友们认为这是真正意义上狙击手电影，更盛赞德基是个善良而又值得尊敬的人。

但另一方面，在西方意识主导的IMDB上，有不少乌克兰人涌入其中给了差评，该片的评分一度低至1.8...

他们认为一天杀7-8个人的德基其实是虐杀生命的刽子手，甚至认为该片是为俄罗斯在做背书。

而事实上，这部评分两极的电影却早已获得业内认可。

该片曾在2018年美国亚利桑那电影节获得最佳外语片殊荣。

而关于主人公德基究竟是正义的狙击手还是屠戮不断的恶魔呢，或许都不太准确，无以为家的流浪者更符合他的定义吧。

纪录片中，德基透露自己原本是一名建筑工人。

由于北约轰炸了自己的家乡，颠沛流离的德基转往俄罗斯，随后还当过索契冬奥会的工人。

但在顿涅茨克遭遇与自己祖国类似的乱局时，感同身受的德基选择拿起枪面对北约。

讽刺的是，由于塞尔维亚当局禁止国人参与顿涅茨克政局，德基若回国将遭到囚禁。

因此，这位在纪录片中自称自己是“普通塞尔维亚人”的男子，真正意义上因北约、也因战争而无家可归，而他算得上是这场战争的输家。

纪录片里，导演并未如“IMDB”影评所指控的那样，正面点评战争双方对与错，而是以平民视角呈现战乱之下“无以为家”的悲怆基调。

而片中感受到这份悲凉的基调远不止德基一人，也包括镜头下的一个个乌东平民。

最令人感触地出现在片尾，在顿涅茨克荒凉的郊外里，一位寻找着丈夫墓碑的老太太于残垣断壁中行走。

望着遍地的墓碑，听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的哭声，老人无奈地说了一句：

真恐怖，我找不到我的老公了。

如今，随着俄乌冲突进一步升级，“北约东扩”后引起的灾祸仍将继续延伸。

可以预见的是，随着战火的重燃，20年前德基在南斯拉夫“无以为家”的故事将继续上演，几年前顿涅茨克遍地墓碑的故事也将继续上演。

在满足政客们野心的战场对局下，这场俄乌冲突结局的输家却早已在这部纪录片里被写好：

枪炮声的响起，注定是平民悲剧的开始。

青石电影 | 乐乐德

本文系青石电影原创内容，未经授权请勿以任何形式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