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周员外家的公子不学无术。周员外却不管不问。后来,公子在赌场失手打死了人。公子的老师劝周员外拿钱赎人。周员外却冷笑道:“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死!”
公子名叫周福,是妻子娟娘生下的孩子。刚开始,周员外对周福的管教还是很严格的。
因为周员外从前有个儿子,名字叫虎儿,是前妻孙氏所生。那时周员外刚做了父亲,很是开心,把虎儿当做掌上明珠千宠万爱。
虎儿被宠成了纨绔子弟,十三四岁就出入酒楼、赌场。
周员外终于意识到严重性,可为时已晚。最终,虎儿在酒楼打架,被小混混失手打死。
孙氏伤心过度,次日就悬梁自尽了。
周员外从此郁郁寡欢,直到娶了娟娘续弦。周福出生后,他为了避免从前的悲剧,对周福严格管教。
不过,随着周福长大,周员外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于是想为周福请一位家教。
娟娘建议道:“离这里三十里地,有个名叫刘生的读书人,才高八斗,曾经是此地的知府。他的品性善良,多年前,我和伙伴去山上游玩遇见了野狼,多亏他舍身相救,我们才得以幸免。今年他因父亲去世,不得不卸任回家守孝。不如趁这个机会,请他来教周福读书。”
周员外同意了,让仆人去请刘生。
刘生教学实在有一套,总是寓教于乐,启发学生举一反三。短短半年周福的学问就大有长进。
周员外非常高兴,然而就在他准备给刘生加薪时,管家悄悄对他说:“我听说,刘生和娟娘的关系不一般。娟娘狼口脱险后,为了感谢刘生的救命之恩,曾经想要以身相许。虽然刘生婉言拒绝了,可娟娘还是时常去看望他。娟娘怀孕八个月就生下了周福,可周福出生后,却健健康康,一点儿也不像早产儿。老爷觉得此事正常吗?”
周员外听出了言外之意,顿时勃然大怒。他本想直接杀死周福,再杀了刘生,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这样杀了他们,我自己也会被判死刑。不如把周福引导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等他犯了死罪,再让做知府的刘生亲自判他死刑。”
仇恨一旦滋生,便不可收拾。周员外当天就找了个理由,把刘生辞退了,从此再也不让周福念书,只是大把大把地给他银子,还教他怎样花钱、喝酒、赌博。
娟娘虽想阻止丈夫,可她一个弱女子在家里没有话语权。
学坏很容易。没多久,周福就完全变了,整日嗜赌成性、花天酒地。
这天,周福赌没了钱,又回来跟周员外要钱。可周员外这次却不给了。
讨债的人很快就来到了周家。周员外闭门不出,什么事也不管。娟娘只好出来,帮着周福应付。讨债的得寸进尺,看到娟娘长相不错,就上前挑逗。周福顿时怒火中烧,抄起门栓朝着讨债的抡了出去。
讨债的就这样被打死了。
出了人命,县衙很快就来人把周福带走了。
由于关系到人命,县令也不好裁决,只能把案子提交到知府那里。而知府就是刘生。他守孝结束,又回来赴任了。
刘生把周员外约到自己家,解释道:“这件命案,是讨债的挑衅在先,所以周福罪不至死。只要你交一些赎金,周福就可以无罪释放。”
周员外却眉毛一横:“你心疼了?告诉你,我一分钱都不会出的!我要亲眼看着他死,还要让你亲手杀了他!”
刘生听出了话外之意,把左右侍从打发出去,随后泪流满面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周员外大吃一惊:“原来是我错了。我差点杀了自己的儿子。”
原来,刘生当年营救娟娘时,伤到了私处,没了生育能力。后来娟娘向他提亲,他怕耽误娟娘的幸福,就拒绝了。
这个秘密,他一直隐瞒着,直到今天。
得知真相的周员外交了赎金,把周福赎了出来。父子俩相拥而泣,一起回家了。
既然害人者不是刘生,那就只有可能是管家了。因为当初就是管家给周员外吹耳旁风,娟娘生产时,也是略通医术的管家给她接生的。
周员外回到家就开始质问管家。管家眼看隐瞒不了,索性把真相讲了出来。
原来,管家和孙氏是青梅竹马,曾经私定终身。可由于双方父母的阻拦,孙氏最终嫁给了周员外。孙氏出嫁时,已经怀了管家的孩子,就是后来出生的虎儿。由于管家略通医术,可以用草药延长孙氏的孕期,所以生产时没有露出马脚。
管家虽不能与虎儿父子相认,但是只要虎儿能平安长大,他也就知足了。不料周员外却如此娇纵虎儿,致使虎儿不学无术,最后死在了酒楼里。
如此,管家就恨上了周员外,再次利用医术缩短了娟娘的孕期,又给娟娘造了那样的谣言,为的就是让周员外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得知真相的周员外没有动怒,只是给了管家5000两银子,让他走得远远的。
从此后,周员外又对周福严加管教。而周福经历了这些事,也突然间懂事了,再也没放纵过自己。
故事改编自《娇儿杀》。爱,有时候可能会让人迷失方向,但只要心中有爱,就有希望找回正确的路。
周员外从前对于虎儿的宠溺,是出于爱。因为在他看来,虎儿是周家唯一的血脉,所以他不忍心管教,只愿意宠着虎儿。而周员外同样宠溺周福,却是出于恨。因为管家的诡计,他误以为自己被刘生带了绿帽,就把怨恨都撒在了周福身上,通过骄纵让周福生出各种坏毛病。
令人深思的是,不管出于爱还是出于恨,娇惯孩子所产生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虎儿和周福都因着娇惯,变得无法无天。
如此看来,爱不是做错事的理由。有时候,理智比所谓的爱更加重要,如果爱的方法不够理智,一样会产生恨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