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年间,在我们孙家凹村,有一个姓孙,名叫孙兴运的男人曾经是我们村的首富,他家有上千亩的良田,牛马成群,男女仆人过百,孙兴运本人在还不到30岁时,就娶了三个老婆,且是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
孙兴运的这些财富,不是他本人创出来的,而是凝聚了他爷爷以及他父亲两代人的共同努力和打拚才积攒下的。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孙家一连几代人都是女多男少,他的爷爷,只有他父亲一个儿子,到了他父亲这代人,也只生了他孙兴运一个儿子,而到了孙兴运这代人中,他的几房太太,生的也全是女儿,这让年龄已过了30多岁的孙兴运心里甚是焦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年初冬的一天,他的二姨太胡巧云和三姨太张晓玲的腹部又渐渐隆了起来,孙兴运幻想二姨太胡巧云和三姨太这次怀上的都是儿子。
这二姨太胡巧云和三姨太张晓玲平时争风吃醋,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怎么样。其实二姨太胡巧云是个刻薄强势的女人,其娘家父亲是个摆摊算命的,受父亲的影响,二姨太也是个能掐会算的女人,也有过几次被胡巧云算准了的事儿,为此,孙兴运对二姨太胡巧云平时说的话,还是比较迷信的。
三姨太张晓玲的父亲是个本分的庄稼人,但却养育出了一个身材窈窕,肤白貌美,心肠善良的好女儿。因张晓玲比二姨太胡巧云年轻几岁,在长相上也要胜过二姨太胡巧云一筹,这就引起了胡巧云的嫉妒。
在胡巧云与张晓玲一前一后都怀上孕后,胡巧云非常担心她这次若生的是女儿,而张晓玲若生的是儿子,本来人家比自己就年轻几岁,加上母随子贵,那她胡巧云就彻底败给了张晓玲,这让胡巧云的心里,在长达10个月内,整日是忐忑不安。
怀胎十月,两个女人终于一前一后都生了,全是女儿。
瞅着又添了两个千金,孙兴运是大所失望,整天借酒浇愁。
可这事儿,却让他的二姨太太胡巧云长长松了一口气,在紧紧张张的暗斗中,她也算是与三姨太太张晓玲掰了个平局。
但二姨太太胡巧云明白,依她对孙兴运脾性的了解,不生出一个儿子来,是会誓不罢休的,但她又估摸不准,接下来,她与张晓玲谁会给丈夫孙兴运早一步生出个儿子,这种期待和长时间的暗暗较劲,让她整日坐卧不宁,甚感疲惫和焦虑。
为了一劳永逸,颇有心计的二姨太胡巧云,在思索谋划了几天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她自己认为的万全之策,她事先对她的计策做了精心的布局。然后这这天,她凝重着表情,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问孙兴运:“老爷,你想不想有一个儿子?”
孙兴运上下打量一眼二姨太,抬手捋了捋山羊胡须,答:“想,可你们几个谁有本事给我生的出来吗?”
“好。”胡巧云说:“那老爷换了衣服,让下人备好马车,随我去一个地方……”
看二姨太的神情不是在开玩笑,孙兴运就换了衣衫,让家里的马夫备好了一辆马车,带了两个男仆和两个丫鬟,随二姨太坐上马车出发了。
一行人出了村,顺官路一路朝南,后来到了南山脚下一座寺庙的大门前停下,二姨太胡巧云进了庙殿堂,先点燃三柱香,然后跪在碧霞元君,也就是人们俗称的“泰山娘娘”的神像前,在缭绕的香火烟雾中,她口中念念有词,不大功夫,竟然从慈眉善目的泰山娘娘方向,传出了一个女人不慌不忙的说话声,但说的是什么话,孙兴云是一句也听不懂。过了一会,胡巧云这才站起来,将孙兴运拉到殿堂外边一棵柏树下面,严肃着表情说:
“刚才,我和泰山娘娘说了一会话,她说你若想有一个儿子,此后,就不能靠近张晓玲母女俩,让她母女俩离你越远越好,也就是说你若能休了她,泰山娘娘就会让我为你生出一个胖儿子……”
“泰山娘娘为什么会这样?”孙兴云有点疑惑不解问。
二姨太胡巧云的眼睛朝上一翻,盈脸神秘而诡异地说:“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呢,你若真想有一个胖儿子,你就照着泰山娘娘说的去做就是了……”
孙兴运没有想到,哪个躲在泰山娘娘神像后面,与二姨太胡巧云说出一番神神秘秘话的女人是二姨太胡巧云掏10两银子雇的一个神婆,但孙兴运平时比较迷信这个。
此时,听二姨太胡巧云这么说,孙兴运心中是五味杂陈,他虽心里有点不舍张晓玲母女俩个,但为了孙家的香火,他痛苦地决定听二姨太胡巧云的。几天后,孙兴运对三姨太张晓玲讲了这事,随后,就一纸休书休掉了三姨太张晓玲,并让张晓玲抓紧时间收拾行李,择日抱女儿盼弟回她娘家开封。
此事,让张晓玲的内心很痛苦,但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般又哭又闹,让丈夫孙兴运一定要给她个什么说法,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事实上,心存愧疚的孙兴运并没有将事儿做绝,他为张晓玲母女俩准备了300两银子和一些别的生活用品,并让家同是开封府附近一个村庄的青年长工田分亮驾上马车送张晓玲母女俩回娘家。
这田分亮长得高大英俊,但为人憨厚老实,已在孙兴运家扛了两年的长工,并会木匠手艺,做什么事儿都比较踏实,深得他的信任,唯可惜的是田分亮自小因家贫,没读什么书。
田分亮奉令驾马车送三姨太回娘家时,孙兴运轻叹一声,上前对田分亮叮嘱道:“你这次送她母女俩回去,你自己也可以在家待上几日,陪陪你父母再回来……”
田分亮点点头,说:“谢谢老爷。”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田分亮将马匹和马车送了回来,交给孙家的赵管家,自己却连主人孙兴运的面都不见,人就消失了。去了哪里,没人清楚,家里长工多,孙兴运也没当一回事儿。
话说自二姨太胡巧云设计赶走三姨太张晓玲后不久,又怀孕了,在翌年初冬的一天,十月怀胎的二姨太胡巧云果然为孙兴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把孙兴运高兴坏了,他更加相信泰山娘娘显灵了,即时给寺庙送去了一大笔酬金,又连摆了三天宴席,宴请村院邻居和亲戚朋友。
二姨太胡巧云自然也是母随子贵,在孙家的地位是至高无上,说一不二,连大太太王雪芹平日里也得让她三分。
他给儿子起名叫孙保善。
在孙兴运的百般宠溺下,儿子孙保善一天天长大了,这孙保善自小不喜读书,长大后,从早到晚不是拎上个鸟笼子,就是找人斗蛐蛐,且脾气暴躁,对家里的下人,不是打就是骂,十多岁就开始与一帮纨绔子弟,进城逛窑子喝花酒,饮多了,就为非作歹,满街追赶挑衅长得有点姿色的良家女子,每每出事,孙兴运都是花银子想法帮儿子摆平。
作威作福的次数多了,连财大气粗的孙兴运也有点招架不住,此时,他想管教儿子,可为时已晚。
这天,家里的一个名叫张钢印的长工到孙保善的房间端梯子上房晒玉米棒时,不小心将孙保善的鸟笼子撞翻了,一只小鸟趁机展翅飞向了天空,瞬间消失的没有了踪影,孙保善恼羞成怒,就令手下几个随从,将长工张钢印吊在树上打得死去活来,并在这年的年底扣了张钢印给他家扛了一年活的工钱。
长工张钢印不久就带着满身的伤痕离开了孙家,上山当了土匪,后来竟然当上了土匪头子。
隔三差五,张钢印会率人下山对孙家进行烧杀抢掠,孙家一连发生了多次大火,此后,张家灾祸不断。也不知这上山当了土匪的张钢印,对孙家的土地施了什么咒术,让孙家的土地不仅种什么都不长,且会赔上粮种籽。
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孙家的大片土地,种庄稼不长,但却满地荒蒿齐胸,生机勃勃,而更令孙兴运伤痛的是,儿子孙保善对此丝亳不反醒,继续花天酒地,继续为非作歹,又惹下了一桩命案。已拿不出多少银子的孙兴运为儿子孙保善恶行上下打点了,后来儿子被押进死牢,被秋后问斩……
一向精于算计的二姨太胡巧云,也在儿子孙保善被问斩后不久,就拿出一条绳子上吊寻了短见。
就这样,孙家一天天走向了衰败,仆人也一个个离开了。
在孙兴运50多岁的这年,他已揭不开锅。他只好到几个早已嫁人的女儿家蹭饭吃,可日子久了,女儿们可答应他,但女婿和女儿的公公婆婆却不答应了。无奈,已50多岁的孙兴运决定外出给人扛活。
可毕竟50多岁了,加上多年诸多不顺心的事,让50多岁的孙兴运显得苍老了不少,没有大户人家愿雇佣他扛活。于是,孙兴运一连多日就到处流浪,身上的衣衫褴褛,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天,他在距开封不远的半路上,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坐在路边边歇脚,边回想往事,想到伤心处,不由泪流满面。这时,一个18岁左右,骑马路过的书生模样后生看他可怜,就跳下马,走近他,掏出2两银子给他说:“大叔呀!夭挺冷的,您回家吧。”
孙兴运对少年的善举,甚是感激,忙连说了几声谢谢,并说出了他想谋一份工干的想法,少年说:“50多岁还不算老,可干不少事呢,若你不嫌弃,你随我来……”
孙兴运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善良的少年挺面熟,可他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少年一面,少年随后没有再骑马,而是牵着马领他朝前面的一个村庄走去,边走边对他说他家就在前面这村庄,他家正想聘请一个人,他回家对他父母说一声。
孙兴运随少年进了村,少年一进家门,便对一个目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说:“妈,我回来了,顺便领一个大叔到咱家干工……”
听儿子这么说,中年妇女不由上下打量起孙兴运,一双眼睛渐渐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她认出了两前的老汉,这是她曾经的丈夫孙兴运,而孙兴运也认出了眼前的女主人,此情此景,让他既尴尬又激动,可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后来,张晓玲在儿子田仁贵的建议下,收留了孙兴运,让孙兴运为她家的木器加工厂当看门的。
原来,当年送张晓玲回娘家的田分亮早已心仪上了温柔贤惠的张晓玲。当他明白了张晓玲母女俩被丈夫孙兴运抛弃了处境后,甚是同情,亦借机向张晓玲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张晓玲答应了,随后,田分亮就带着张晓玲与孙兴运的女儿孙盼弟到他家里,不久就与张晓玲结为夫妻。这也是后来,田分亮后来没有再回孙家继续扛长工的原因。
其实,当时的张晓玲腹内已怀上了孙兴运的骨血,也就是在半路上将孙兴运领到自己家里的少年田仁贵,只是田分亮和张晓玲俩人当时皆不知情。
张晓玲与田分亮两人结婚后,生活的幸福美满,在有了大儿子田仁贵之后,又在随后的几年内,先后有一了一儿一女。也就是说张晓玲有两儿两女,大女儿孙盼弟这年已结婚嫁人了。
这年,张晓玲拿出银子让会木匠手艺的第二任丈夫田分亮办起了一家小型木器加工厂,生意不错,为人诚实,好学的大儿子田仁贵这年也考上了秀才,当时正在洛阳的一家书院读书,在为随后的科举考试做准备。
孙兴运的人生故事告诉我们惯子如杀子,这个教训是需要吸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