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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斯和特朗普，掌权后都会干什么？

2023 年 3 月 17 日，美国德克萨斯州伊朗附近，一台抽油机正在从位于西德克萨斯州二叠纪盆地的耶茨油田钻探原油，远处可以看到沙漠天空风电场的一台 1.5 兆瓦通用电气风力涡轮机。

共和党人唐纳德·特朗普和民主党人卡玛拉·哈里斯在美国能源政策问题上有几个共同点：两人都表示希望扩大产量并为消费者降低价格。

核心区别在于，哈里斯表示她希望以一种有利于应对气候变化至关重要的清洁能源技术的方式来实现这一目标，而特朗普则通过取消阻碍石油和天然气钻探和煤炭开采的绿色法规来实现这一目标。

这种对比已经成为近年来美国围绕能源和气候的政治辩论的主旋律，而选民在下周二准备投票选举下一任总统时将再次面临这种对比。

全球气候努力面临着巨大的风险。科学家表示，目前的努力已不足以应对全球变暖的速度和严重程度，而如果世界上最大的历史排放国放弃清洁努力，全球气候努力将受到进一步的打击。

以下是哈里斯和特朗普提出的能源和气候政策的详细信息：

**“能源主导地位”**

近年来，得益于德克萨斯州和新墨西哥州二叠纪盆地等油田的钻探热潮，美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国。

这一事件发生在民主党总统乔·拜登的任期内，尽管他试图推进美国最雄心勃勃的气候议程，其中包括对太阳能、风能和其他清洁能源技术进行历史性补贴，以及制定控制温室气体的法规。

关于美国上升为全球最大石油出口国，特朗普竞选团队称，特朗普为拜登时期的繁荣铺平了道路，实际上是特朗普在任期内大幅削减繁文缛节的政策，来扩大了美国在化石燃料生产领域的主导地位。该报告认为，特朗普可能会在第二任期内，通过推翻拜登的气候倡议，来扩大美国在化石燃料生产领域的主导地位。

相比之下，哈里斯表示，高油气产量有利于美国能源转型，这可以帮助美国在转向绿能能源的同时，保持能源价格的低廉。

她还表示，她不再支持禁止水力压裂（页岩油、气）。水力压裂是一项释放美国大部分新增石油产量的钻井技术，这与她在 2020 年竞选总统期间的立场已经相反。

第一个关键点是《降低通货膨胀法案》（IRA）。

特朗普表示，他会对拜登-哈里斯政府签署的气候法《通胀削减法案》进行改革，“撤销所有未动用的资金”。

2022 年通过的这项法律，包括为电动汽车、太阳能和风能以及其他清洁能源技术提供数千亿美元的补贴，以此吸引对美国本土相关制造业的的巨额投资。

任何对该法律的修改，实际上都需要美国国会的批准，一些共和党议员已表示，将支持保留该法律或部分内容。特朗普的许多盟友通过投资清洁能源技术正从 IRA 中获益。

哈里斯表示，如果她赢得大选，她的政府将继续对清洁能源进行投资。

第二个焦点是《巴黎协定》。

特朗普在2017年至2021年的任期内，让美国退出了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公约——《巴黎协定》。他认为该协定毫无必要，而且使美国在与中国的竞争中处于劣势。

特朗普的竞选团队表示，如果他获胜，他仍然会退出《巴黎协定》。

哈里斯将会让美国继续留在该协议中，拜登在上台后于 2021 年迅速重新加入了该协议。

第三个焦点是发电厂。

特朗普竞选团队表示，拜登-哈里斯政府支持采用电动汽车、并最终遏制化石燃料的努力，在电力需求飙升之际，将会对美国国家电网构成风险。特朗普承诺将，将会做出改变，放宽新发电厂的审批许可。

今年 4 月，拜登政府环境保护署最终确定了针对发电厂污染的规则和标准。因为该行业占到美国碳排放量的近 25%。这些规则，实际上将要求火电厂和新建的天然气发电厂进行碳捕集，而不是继续排放。

特朗普在 9 月 5 日的一次演讲中，严厉批评了这项规定，称这个规则将会为“灾难性的能源短缺奠定了基础，并将使通货膨胀更加严重”。

特朗普在演讲中表示：“我将立即发布国家紧急状态宣言，以大幅增加国内能源供应。我们将突破官僚体系的障碍，迅速批准新的钻井、新的石油和天然气管道、新的炼油厂、新的发电厂和反应堆。”

哈里斯的竞选团队同样承诺将加快审批发电项目，但主要针还是对低排放或零排放的发电项目。

她在竞选网站上表示：“哈里斯-沃尔兹政府将通过继续投资蓬勃发展的清洁能源经济并通过减少繁文缛节，来充分发挥这些投资的潜力，让清洁能源项目能够以保护环境和公众健康的方式，快速有效地完成。”

特朗普还反对美国 3 月份宣布的汽车排放法规，称其属于拜登的一系列绿色举措，并表示这些举措扭曲了市场、推高了价格并限制了消费者的选择。

特朗普还承诺，要终结海上风电行业。该行业已经因高成本和地方的反对而变得举步维艰。特朗普的这一态度与他以前担任总统时的政策已经发生了变化。

哈里斯支持海上风电和电动汽车。

第四个焦点是液化天然气出口。

拜登-哈里斯政府于今年一月份冻结了新的液化天然气（LNG）出口许可证，以研究其对环境的影响。这一选举年的举措，让环保组织和选民感到高兴。

如果哈里斯获胜，她很可能会解除暂停，并重新进行审查，再决定是否继续冻结。

特朗普表示，他将立即解除冻结，而哈里斯的竞选团队则表示，她在液化天然气问题上的做法将以审查结果为指导。

02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棕榈泉附近的风力发电场。

据路透报道，美国海上风电开发商在上周的一次会议上表现得很勇敢，宣称他们有能力与两党领导人合作。但私下里，与会者普遍担心，如果共和党人唐纳德·特朗普赢得 11 月 5 日的总统大选，他们的处境可能会变得艰难。

共和党候选人、前总统誓言，如果他重新入主白宫，他将在上任第一天就发布行政命令，废除海上风电项目，声称风车破坏环境并杀死鸟类和鲸鱼。

特朗普与哈里斯的竞争非常激烈。哈里斯在总统乔·拜登的领导下倡导雄心勃勃的海上风电目标。

紧张的选举竞争，使得本就充满挑战的美国风电行业雪上加霜。今年，因为项目取消、租赁销售搁置，以及该国首个大型海上风电项目发生施工事故，令美国风电行业陷入困境。

美国清洁能源协会首席执行官杰森·格鲁梅特在大西洋城举行的ACP海上风电会议间隙表示：“我们每年10月都会举行这次会议，显然是在大选前一周，这增加了不确定性。”

“我认为，这次选举在全国范围内两极分化严重，不仅仅是围绕海上风电部署的经济问题，而且人们普遍对国家的发展方向充满热情。所以我认为我们感到的焦虑，比任何人的商业承诺都要广泛得多。”

据了解，会议上至少有十几位业内人士表示，特朗普执政后，该行业前景不明朗。两位海上风电开发企业的高管表示，如果特朗普获胜并停止联邦项目许可，该行业将陷入长期缓慢的恶性循环。

他们均拒绝就此事发表评论。路透社在会议上接触的其他高管和监管者要么拒绝就特朗普当选总统的影响发表评论，要么表示他们将与白宫的任何人合作，但没有详细说明如何合作。

纽约州研究与发展局首席执行官多琳·哈里斯表示：“无论谁入主白宫，我们的目标都不会改变。”纽约希望到 2035 年能够安装9 千兆瓦 (GW) 的海上风电。

白宫可再生能源顾问表示，特朗普如果出任总统，可能意味着联邦海上风电租赁的减少，这将增加其他挑战。

“我不确定政府是否是唯一的障碍。但如果没有人支持这些项目，这显然会成为一个重大障碍，”McDermott Will & Emery 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卡尔·弗莱明在电话中告诉路透社。

他补充说，无论谁赢得 11 月 5 日的大选，美国的海上风电行业都很难实现拜登政府到 2030 年实现 30 GW的装机目标。

当被问及这些目标是否可以实现时，美国海洋能源管理局局长利兹·克莱恩表示：“该行业在发展过程中遇到了一些挑战和障碍，但我们的职责是继续努力实现这一雄心，以此向外界表明，美国对于清洁能源转型是认真的。”

这次会议恰逢美国缅因湾首次举行海上风电租赁拍卖，当时的竞标金额仅为 2200 万美元。几位行业观察人士将开发商拍卖投票率低的原因，归咎于人们对于美国大选的担心。

03

随着中国向全球供应廉价的可再生能源组件，一些经济学家已经软化了对关税的立场，变得对中国企业和产品不那么友好。

无论谁赢得11月大选，美国的贸易战略都可能继续严重依赖能源领域的关税。

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和副总统卡马拉·哈里斯都承诺，将对清洁能源产品和其他进口产品实施惩罚措施，以促进美国制造业。

他们的这一施政纲领，标志着这座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引领全球贸易自由化努力的国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令人遗憾的转变。

随着中国向全球大量供应廉价清洁能源产品，自由贸易在美国的政治地位正在下降。甚至有一些经济学家也开始支持他们长期以来一直反对的关税——至少在清洁能源产品上。

布鲁金斯学会监管与市场中心主任桑杰·帕特奈克表示：“我们不想在这些产品上过度依赖中国。我们需要在国内生产大量产品，如果成本太高，至少也要在对我们友好的国家生产（即所谓的友岸市场和近岸市场）。”

关税是美国总统可以单方面实施的少数政策之一，对美国和全球经济产生重大影响。特朗普于2017年实施了关税，并引发了与中国长达数年的、针锋相对的贸易战。这虽然减少了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但却增加了美国在全球的贸易逆差。

特朗普的政策在拜登时代得到了延续。拜登-哈里斯政府甚至提高了特朗普时代的许多关税税率，并扩大了范围。上个月，拜登又提高了对中国电动汽车、太阳能电池板和其他商品的关税。

自由贸易倡导者、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杰弗里·肖特表示：“双方似乎都对我们过去的贸易谈判类型感到厌恶。”

当然，各个政治派别的经济学家继续普遍反对关税。他们主要认为，关税会增加美国消费者的负担。他们表示，贸易协定通常会降低国家之间的关税，从而增加竞争和国内生产总值。美国目前已与 20 个国家签订了正式的自由贸易协定。最早，美国在近 40 年前首次与以色列签署了一项协议。

由于这些贸易协定，美国进口的大多数产品并非来自中国。

尽管如此，奥巴马政府仍试图达成一项名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的广泛多边贸易协定，并认为该协定将削弱中国的发展。不过，美国工会和民主党阻止了该协定的通过，并开启了美国支持关税政治的新时代。

自此以后，一些经济学家已经软化了对清洁能源关税的立场。

“过去几年，出现了一种转变，一些经济学家意识到，你还需要关注贸易的其他方面，而不仅仅是经济方面，”帕特奈克说。“你必须关注政治经济，也必须关注国家安全。”

虽然特朗普和哈里斯都计划使用关税，但他们的做法却相差甚远。特朗普呼吁对所有中国商品征收 60% 的关税，对所有其他进口商品征收 20% 的关税，而哈里斯则表示，她将使用有针对性的关税，来保护特定行业的美国企业。

大多数经济学家强烈反对特朗普提出的史无前例的关税提案。他们表示，这些措施将大幅削减美国国内生产总值，并推高物价，对美国穷人的伤害最大。

“不负责任是我能使用的最礼貌的词，”肖特说。

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发言人安娜·凯利强调，特朗普愿意在第一任期内实施关税。

她说：“特朗普总统将通过降低税收、削减管制和放开美国能源，来将就业岗位转移回美国、保持低通胀率并提高人们的实际工资收入。”

哈里斯称，关税本质上是一种“销售税”，但她的竞选网站称“哈里斯副总统不会容忍中国或任何损害美国工人利益的竞争对手的不公平贸易行为。”

该网站称：“当我们的工人和企业受到威胁时，她会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无论是造船业、电动汽车还是知识产权领域。”

竞选发言人没有回应关于她可能提高或降低哪些具体关税的评论请求。

一些经济学家对关税的态度转变，对于那些历来崇尚自由贸易、厌恶采取进口惩罚措施的人来说，是一次重大打击。

哥伦比亚大学全球能源政策中心高级研究员诺亚·考夫曼亲身经历了政府最高层的关税转型。

他曾在奥巴马政府任职。该政府曾极力推动美国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该协定是与太平洋国家签署的一项自由贸易协定，旨在向签署国开放市场准入，但未能成功。他也是拜登的前首席经济学家。

考夫曼表示，中国电动汽车的生产改变了美国关税的计算方式。

考夫曼在为关税政治辩护时表示：“当你阐述我们汽车行业所处的具体情况，你知道，数百万美国人的工作依赖于汽车行业。你知道，人们正在快速转向电动汽车，而中国电动汽车的成本效益更高……那么，有一个非常令人信服的例子，如果有可能建立一个有竞争力的国内产业，我们就愿意这样做。”

不过，考夫曼表示，关税本质上是对美国人征收的新税。他还表示，“很难将关税与拜登政府的整体战略区分开来”，该战略正在通过 2022 年《通胀削减法案》和 2021 年《两党基础设施法案》中的数十亿美元补助和税收减免、来促进美国清洁能源制造业的发展。

考夫曼最近在一篇专栏文章中主张取消拜登的部分（而非全部）关税。

美国太阳能制造商联盟和钢铁协会等一系列国内行业组织，坚决支持征收关税。但是，并不是清洁能源行业的所有企业都支持这一政策。

美国可再生能源理事会主席雷朗等一些清洁能源倡导者表示，关税未能充分促进美国国内的产业，最终使清洁能源项目的建设变得更具挑战性和成本更高。

“关税不是持久的，因此，它无法发出正确的信号，让企业能够自由地进行所需的大量投资，”雷朗说，“关税没有起到作用。”

相反，雷朗表示，《通胀削减法案》的先进制造业税收抵免正在推动美国的新项目，他称之为“持久而可靠”。

但帕特奈克和其他人表示，来自中国的“威胁”太大，现在美国已经无法将关税重新放回到工具箱中。

他说：“我们不想将对沙特阿拉伯等国家化石燃料的依赖，转变为对另一个国家、也就是中国的电动汽车的依赖。”

关税是“非常强大的工具”。在大选前的最后几天，特朗普承诺将积极使用关税工具。

“我信奉关税，”特朗普本月在芝加哥经济俱乐部表示，“对我而言，字典中最美的词是关税，也是我最喜欢的词。它需要一家公关公司。”

与此同时，拜登和哈里斯的贸易议程于本月初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克利夫兰克利夫斯钢铁厂进行了展示，该州是白宫争夺战的主要战场州。

美国贸易代表凯瑟琳·戴在此次活动上表示：“我们每天都在考虑关税问题。”

她对工厂工人说：“你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如何建设性地利用关税，来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让我们所有人都有奋斗的机会。关税就像一块钢板。你可以把它设计成坚固耐用的东西，也可以用它来制造混乱。”

克利夫兰-克利夫斯首席执行官 Lourenco Goncalves 表示，关税是“工具箱中非常强大的工具，使用起来可以让资本主义恢复理智。” 凯瑟琳·戴对此表示同意。

这种关税的观点在华盛顿的圈子里越来越受到欢迎。

关税支持者，如游说团体——繁荣美国联盟公共事务和通讯高级副总裁尼克·伊科维拉 (Nick Iacovella) 表示，进口商而非消费者通常会承担关税的成本。

在一次采访中，伊科维拉引用了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 2023 年的一份报告，该报告显示，在最近的关税措施下，美国的钢铁和铝产量有所增加。

他说：“如果没有工业能力，就不可能成为强国。”

伊科维拉表示，只要该组织能促进美国制造业并保护美国公司免受廉价进口产品的冲击，它将成为两届政府的盟友。他呼吁制定新政策，防止中国项目利用美国的清洁能源激励措施。近年来，共和党人对许多与中国相关的项目提出了质疑，其中包括密歇根州的国轩高科电池工厂。

他说：“如果特朗普获胜，我们将看到广泛的关税。如果哈里斯获胜，我认为关税制度将更加有针对性，并且她仍然将和拜登的做法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