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时，我还在周嘉良床上。

屏幕亮起，我伸手去摸。

周嘉良突然加重了力道，

「专心点。」

我有些吃痛，忍不住闷哼出声。

周嘉良却是放缓了速度迟疑开口，

「第一次？」

「嗯……」

谁能相信，我结婚三年还是处。

周嘉良猛然速度快了起来。

撞到我浑身发麻，爽得要飞起。

手机被撞到角落里自动接通，

「沈太太，你和沈总的体检报告搞错了。」

1.

我没想到周嘉良会体力那么好。

结束后。

我躺在那里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想想刚才的那通电话。

再看向身侧依然儒雅矜贵的男人。

一时无言。

顿觉荒诞无比。

别看周医生表面儒雅斯文。

在床上竟是另外一番景象。

强悍又游刃有余。

要不是我拼命求饶，估计这会还没完没了。

昨天拿到体检报告的那一刻，我是真的崩溃了。

想我早睡早起，爱惜生命。

从小到大，连小毛病都没有。

没想到，一下子就来个大的。

癌症晚期。

救不回来的那种。

我痛恨命运不公。

浑浑噩噩哭了一整天。

傍晚，我收拾好情绪。

给我那名义上的老公沈宴打电话。

足足打了十几次。

一次也没打通。

没办法。

我打给沈宴的助理，说找沈宴有重要的事情。

「沈太太，沈总吩咐过他在翠玉苑时，任何人也不能打扰。」

我知道那个地方。

我老公沈宴金屋藏娇的地方。

据说住在翠玉苑的那个叫许佳的女人，是沈宴的白月光。

更是他的心上人。

现在更是提拔在身边，做他的私人秘书。

还听说她长得有我有七分相似。

挂断电话，我第一次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想我大好年华，芳龄二十六。

结婚三年了，竟然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

想想就委屈得想哭。

我跑去公司附近那里偷偷跟踪，看到了那个女人。

长得和自己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不过活得比我张扬肆意。

充满着个性和魅力。

不像我这样安安静静死气沉沉。

我翻出沈宴的藏酒，灌了小半瓶。

壮着胆子给学长周嘉良发去信息，

【周医生，我想睡你。】

等了久久，周嘉良都没有给我回复一个字。

我恨恨追加一句，

【周嘉良，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不行我就去找别的男人睡了。】

这次周嘉良回复很快，

【来玉绵酒店808房间。】

2.

我抿嘴。

我实在有些尴尬。

起身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衣服，我幽幽开口，

「那个……我一会还有事。」

周嘉良系纽扣的手一顿。

直直盯着我看，却没有回应我。

我心里慌乱极了。

我好不容易套上了裙子，整理好衣着走到门口开门，

「我先走了。」

周嘉良眯了眯眼眸，眸光与炬。

神色冷厉，给人莫名的压力。

我人刚迈出去门口，忽然又折了回来。

站在门口吞吞吐吐，

「周医生。」

周嘉良见我去而复返，神色明显变缓了。

面色也柔和下来，

「嗯？」

我咬了咬嘴唇，

「你昨天，有没有……戴那个？」

周嘉良的脸色彻底黑了。

他沉着脸冷声道，

「戴了。」

我神色一松，

「那就好。」

见我又要溜，周嘉良大踏步追到门前。

嘭。

他先一步将门关上了。

我不明所以，却被直接壁咚在墙上，

「我，你什么意思？」

「睡完就走？」

「当我周嘉良是什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虚无比，

「对不起。」

「我以为……」

周嘉良眼眸深深，死死盯着我，不容我退缩。

「你最好说出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

我终于鼓起勇气。

「周嘉良，我上学时暗恋过你。」

「先前我以为我得了绝症，要死了。我不想死前留下遗憾。」

周嘉良都快被我气笑了。

「所以呢？」

「你临死前的愿望，就是睡了我？」

我懵懂点点头。

猛地回过神来，又拼命摇头，

「不是的，周医生，你听我解释。」

周嘉良眼中闪过戏谑，弯腰向我压迫下来，

「好。我听你解释。」

「说吧乔曦，现在我也给你睡了，你难道不打算为我负责吗？」

我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不是的。」

「我也没想过会是这样，是体检弄错了。」

「我现在又死不了了周医生。」

周嘉良勾唇看着我，

「这是好事。」

我羞愧垂眸，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我没办法为你负责。」

周嘉良伸手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自己，

「结婚三年，还是个处，这就是你所谓的婚姻？」

我快哭了，

「对不起，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周嘉良弯腰，薄唇就要印在我唇上时，我电话响了。

是我老公沈宴。

我慌乱中挂断。

很快，沈宴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半小时后下楼，接你回老宅。】

我看着那一条信息勾唇。

果然不出我所料，鱼儿上钩了。

我故意等了半晌才回复，

【好。】

3.

出了酒店，我打车回了家。

我没想到周嘉良会这么轻易就放了我。

对着镜子，我往脖子上扑了些粉。

掩盖下那交叠的草莓印迹。

不由得再次想起周嘉良在床上的凶猛。

脸再次发热，涨红了起来。

车子来得很快。

我上车，意外看到沈宴也坐在车里。

我以为还像从前一样，只有司机。

沈宴随意靠在那时，神情如往常一般清冷。

我已经习惯了。

我以为又要沉默一路时，沈宴突然开口。

「昨天，你去了公司，还跟踪了许秘书？」

我抿了抿唇，垂眸开口，

「我不是去找许小姐的麻烦，我只是在公司附近店里坐了坐，喝了杯咖啡。」

沈宴冷笑，

「我以为沈太太终于熬不住了，跑到情敌面前去示威去了。」

我心里一堵，

「我没那么无聊。」

「我只是想去见一见，你喜欢的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我昨天去之前，还真想去大闹一场。

我觉得反正自己都活不长了，再不闹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大闹过后，也许还会给沈宴留下点什么印象。

让他不至于在自己死后马上忘了自己。

总比无声无息，像片雪花一样消融死去要好。

可是，真的见到人了。

我又不想闹了。

觉得意兴阑珊。

沈宴今天似乎有了点兴致和我聊天。

他松了松领带，漫不经心开口，

「见到了？」

「我告诉你乔曦，别动什么歪心思。」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嘲讽开口，

「你以前追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上头。」

沈宴轻笑了起来，似乎被取悦到了，

「乔曦，你还是这么自恋。你自己都知道那都是以前了。」

「现在再去翻那些陈年旧历，还有什么意义。」

「我劝你识时务一点，少招惹许佳。」

「她和你不一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心中泛起无限酸楚，冲动开口，

「不客气？好哇，那我们离婚，你直接娶她就好了。」

沈宴眯着眼睛。

伸手死死嵌住我苍白的脸。

硬生生将我脸孔转向自己，

「沈太太，好手段。」

「想用激将法逼我离婚？」

「你想得倒美」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你哪也去不了，我就是要和你绑定一辈子，看着你痛苦！看着你赎罪！」

我被沈宴被掐得呼吸不畅。

努力别开脸，咬唇沉默不语。

沈宴嗤笑松手，

「怎么，不反驳了？不为自己辩解了？」

「你不是无辜吗？你不是冰清玉洁吗？我看你还能不能就这样清高一辈子！」

「求我呀，求我要你呀，乔大小姐？」

我抿嘴。

我突然有了点心虚。

我已经不再冰清玉洁了。

我把周医生睡了。

我将脸扭过去，看窗外云卷云舒。

沈宴却不打算放过我，笑声更大了，

「再或者，沈太太也学我去外面偷吃吧。」

「要是脸皮太薄不好意思，要不要我介绍个野男人给你开开荤？」

我胸口一阵气闷，闭了闭眼睛，

「沈宴，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了？」

沈宴伸手抚摸我的面孔，语气调侃，

「宝贝，我还不够在意你吗？我连碰都舍不得碰你一下，就差把你供起来，还不满意？」

「还是说，你和你妈一样，天性就是淫 乱下贱，没有男人不行的妓子娼妇？」

「哼，我早就知道你离了男人不行，当初上学时你不是还掂记上那个姓周的学长吗？」

我的心被密密麻麻地刺痛着，麻木又悲伤。

那时我当他发小好友，信任他愿意跟他倾诉心事。

没想到，竟然成为他攻击我的利器，刺得我体无完肤。

我躲开他的触摸。

沈宴却愈发朝我逼近。

直接扣着我的头发，将我死死压在汽车后坐上。

「沈太太，受不了的时候就求我，我也想欣赏一下沈太太发情求爱是什么表情。」

沈宴的大手直接伸进我领口。

崩掉了领口纽扣。

他的手大力地揉搓，动作粗鲁下流，毫不怜惜。

「我看你能装清高装到几时。」

啪！

我气得浑身发抖。

奋力挣扎。

一掌打在沈宴脸上。

啪！

车内空气静谧了一瞬。

沈宴肆虐的手掌一顿，缓缓收回。

神情回复如常。

他坐直了身体。

整了整领带。

甚至掏出手帕仔细擦拭他每一根手指。

像是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脸上丝毫不见刚才的癫狂神态。

只是脸色如山雨欲来般阴沉。

我在心里将沈宴狠狠唾弃一番。

面上依然保持慌乱与无措。

所幸。

这样的日子。

要不了多久。

就该结束了。

4.

果不其然。

回到老宅，沈奶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摆出来。

正是那盘紫河车。

沈奶奶话里话外讽刺我。

「有病就早点去治，别耽误我抱孙子。」

「要是真不能生，就早点滚出沈家，把沈家大孙媳妇的位置让出来。」

沈宴在一旁揽着沈奶奶的肩膀，漫不经心道，

「别啊奶奶，我可离不开我们家小曦，这辈子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婚哦。」

奶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沈宴一眼，转头对着我继续道，

「别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乔家大小姐，来了我们沈家，就该遵守我们沈家的规矩。」

「沈家家法，三年无所出者，是要生吃紫河车，跪祠堂。」

「这跪祠堂，看在阿宴的面子上就给你免了，这紫河车我今天必须要亲眼看着你吃下肚里。」

紫河车，妇人产子时生下的胎盘。

奶奶让我吃的，是一个完整的新鲜的胎盘，上面隐约还能看到血迹。

只是光看，我胃中就一阵的翻腾。

我下意识求助般看向沈宴。

结婚三年，沈宴根本就没跟我圆房。

我一个人能怀孕倒是神迹了。

不过看到沈宴那一副看戏的神情，我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指望不上。

「亲爱的，奶奶也是为了咱们好，快吃吧，大补的呢。」

「我想吃，奶奶还不让我吃呢。谁叫我没有你这么有福份，这么受宠。」

我说错了。

沈宴这个混蛋不但指望不上，还会恶劣到落井下石。

我脸色越发苍白，无助地望沈宴。

果然，沈宴被我看得不自在，摸出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里面传来许小姐柔弱撒娇的声音，清晰传出。

「哎呀，人家等了好久了，你倒底要不要过来呀。」

「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沈宴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老宅。

独自开车离去了。

沈宴不在，我收起了柔弱无辜的眼神。

沈奶奶却不肯罢休，一个劲地念着，

「给我吃！」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一天天地为你们操碎了心。」

沈奶奶居然真的坐在那里不走，紧盯着非要看我吃。

我故意面露痛苦神色，目光再次投向沈老爷子，

「快点吃吧，你奶奶也是一片好心，别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

沈老爷子说出这样的话，也在我意料之中。

毕竟他和他孙子一样的伪君子，虚伪。

我余光扫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

忍着恶心，将那东西硬着吞了几口。

胃里即刻开始了翻江倒海。

我还没来得及往洗手间跑，就吐了出来。

喷出的胃液和呕吐物，洒了一桌子。

喷到了沈老爷子和沈奶奶身上，脸上。

沈老爷子惊呼出声。

沈奶奶动怒了。

「乔曦，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趁着我孙子不在故意演出这一出，真是好算计。」

「不想吃就直说，委屈成这样给谁看。」

「生不出孩子，还要霸占着我大孙媳妇的位子，狐媚成这样，这是要让我们沈家断子绝孙啊。」

沈奶奶边说边锤着胸，气愤不已，冲上前扇了我一个嘴巴。

我来不及躲闪，被扇得鼻涕眼泪乱流。

喘息的间隙辩解道，

「奶奶，不是这样的……我没想占。」

胃里再次翻涌，让我不得不再次冲进洗手间。

在里面发出巨大的声音。

听起来。

我吐得昏天暗地，一塌糊涂。

我在卫生间发送了信息，

【已经确认无误，晚上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