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出来了。
我考了228分。
我连最差的大专都上不了。
我妈抱着我痛骂道：“你就考这么点分，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爸吗？”
可是我妈不知道。
我在高考前一天收到一条短信视频。
那上面是我被同学霸凌脱光衣服的视频。
对方说，如果我考上大学，就把这条视频发出去。让我妈和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捏紧手里的保送清大的通知书。
现在到了我复仇的时候了。
1
我爸是一名是消防员，在我还在我妈肚子里面的时候，就去世了。
听说是为了救人，结果人救出来了，我爸没出来。
那时候好多人都劝我妈别要我了。
不然以后嫁人都是拖累。
可是我妈都拒绝了。
她说我爸已经不在了。
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好好抚养长大。
后来，我妈真的如她说的，
独自一个人省吃俭用地把我拉扯长大。
自始至终也没有想过改嫁。
我妈在我小学的时候，就告诉我爸爸死亡的真相。
那时候我觉得我有这样的爸爸很伟大。
并没有觉得没有爸爸只有妈妈有什么不好。
妈妈为了让我上学，一直忙于工作。
也没有时间管我。
而我一直很争气，从小学到高中都是第一名。
第二名都没有考过。
我觉得考第二名，就对不起我妈的付出。
我一直以后高考结束，我就可以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到时候，我要带着妈妈一起。
去新的城市生活。
省得我妈是个寡妇，而被人瞧不起。
我好多次都看到我妈在偷偷地抹泪。
所以我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让那些人看看，我妈当初的留下我的选择是对的。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给毁了。
她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8班的李乐乐。
李乐乐长得很漂亮。
家里也很有钱。
听说和学校的领导有什么亲戚关系。
身上穿的都是看都不敢看的昂贵衣服。
所以在学校有很多她的拥护者。
男的女的都有。
他们以李乐乐为主。
李乐乐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让他们坐下，他们不敢站起来。
有很多人给她写情书。
听说早上来的时候她的抽屉里面被晒得满满的情书，还有一些掉在地上。
可她独独喜欢我们班的班长沈彦。
沈彦长得很帅，学习成绩也好。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是我们学校的第二名。
而我是第一名，压他一头。
我一直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和8班的李乐乐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可是后来，我却被她带人关在女厕所。
在我喊的喉咙都要哑了的时候。
终于被人放了出来。
而这一切，只因为沈彦和我说过的一句话。
那天，高三的模拟成绩出来之后，我又考了全校第一名。
而沈彦以0.5分的差别居我之下，全校第二名。
平时我和沈彦也不太说话。
可是沈彦那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
突然和我说了一句：“纪年年，等着，下次我一定能超过你。”
我：“那就等你超过我再说，万年老二。”
没想到就一句话。
被人传到了李乐乐的耳朵里面。
我放学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李乐乐带着人堵在卫生间的门口。
我虽然没有和李乐乐打过交道。
但是她太出名了。
凡是学校有什么大型的文艺活动。
她永远都是主持人。
我就算想装作不想认识也不行。
李乐乐用眼睛从头把我扫到脚。
“你就是纪年年？”
“是。”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模样也敢勾引校草。你难道起床之后不会照照镜子吗？”
我也有些纳闷，我什么时候勾引校草了。
高中三年，我连学校的校草是谁都不知道。
因为我一心想学习，对这个不感兴趣。
再说了，我这长相也不丑，算不上漂亮，但是长得清秀的。
“我不认识什么校草，麻烦让一让，我赶紧着回家。”
我边说边往外走。
2
而李乐乐带来的人就像一堵人墙一样把厕所的门堵得严严实实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看不懂吗？让你知道勾引校草的下场。”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校草。”
“那沈彦，你总该知道吧！”
听到沈彦的名字，我愣了一下。
沈彦是长的很帅没错，但是什么时候成为我们学校的校草了。
“看你表情就是认识了，你还敢说，你不认识校草吗？”
我沉默了，我最不善于的就是说谎了。
“把她推进去，把门关上。让她长长记性。”
李乐乐下了命令。
那些堵在卫生间的狗腿有几个人开始把我使劲往里推。
他们人多，我被推到了里面。
然后就听到卫生间的门被人关上了。
然后他们离去的脚步声。
就这样我被关在学校的卫生间。
我看了一眼手表。
离放学过去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这个时间，学校估计除了大门外的门卫，其他人都已经回家了。
而我的老式手机早已经没有电了。
现在连机都开不了。
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最后还是我妈看我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给老师打电话。又找到了学校。
我这样的重点生，出事了，学校是不会不管的。
他们还指望我给学校争光呢。
拿个高考状元呢。
这才把我救了出去。
回到家。
我妈没有问原因，而是抱着我一直流泪不说话。
我也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而且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也没什么用。
李乐乐的后台大着呢。
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去上学。
沈彦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竟然破天荒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不想说话。
我不再想再有无妄之灾了。
我只想好好学习，考上心仪的大学。
让我妈过上幸福的生活。
沈彦没有继续追问。
我松了一口气，单纯地以为，只要我不和沈彦说话，就不会有事了。
可是放学铃响了，我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的时候。
就看到门外的沈彦，他提出主动送我回家。
我吓得推开他，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他难道不知道，我被欺负就是因为他的原因。
就是因为他说了那句话之后，我才被李乐乐盯上了。
谁知道这学校还有没有李乐乐的狗腿子。
我不想给我妈惹事。
她把我养这么大已经够辛苦了。
我不是打不过李乐乐他们。
他们不知道，我爸以前所在的消防队的叔叔们，在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
就找到我，主动提出让我练武术。
那些叔叔们都很热情。
恨不得把他们的毕生所学都教给我。
所以，我会空手道。跆拳道，还有泰拳。
但是那些叔叔们，不让我告诉妈妈。
让我瞒着她。
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后来我才知道。
他们之所以接近我。
是我妈把他们的帮助都给拒绝了。
我爸去世之后。
和我们共事过的叔叔就决定，共同抚养我长大。
他们凑了钱给我妈送来。
结果我妈拒绝了。
我妈不光拒绝了钱。
还拒绝他们见我。
那时候，我小不懂是什么原因。
后来我懂了。
原来我爸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3
而就在他救完最后一个人马上要出来的时候。
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微弱的婴儿哭声。
又毅然掉头回到快要倒塌的大楼里面。
最终，婴儿被我爸救了出来。
就在他把婴儿交给别的消防员的时候。
突然传来了“彭”的声音。
我爸用尽全力推了接婴儿的同事一下，大声喊了一声“快走。”
瞬间被喷出来的大火给吞噬了。
等大火灭了之后。
连我爸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而唯一找到的，就是我爸和我妈的一枚已经烧得变形的结婚戒指。
后来，我爸单位的领导把我爸写的信交给我妈。
我妈看了泣不成声。
每一个消防员在出警之前，都会留下一封遗书。
而那封遗书里面，我爸写的，如果我出事了。就让我妈把孩子打掉，再找个疼他爱他的男人嫁了，他不想拖累我妈一辈子。
如果没有听到那个微弱的婴儿哭声。
我爸肯定还活着。
第三天
放学的时候。
我做完题从教室出来，就看到外面等着的沈彦。
我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然后撒腿就跑。
就像后面有什么人追赶一样。
我现在只是想顺利地参加高考。
考到心仪的大学。
不想再和沈彦扯上任何关系。
也不想再给李乐乐再欺负我的机会。
更不想让我妈只会抱着我哭。
所以我从来没有回头。
也不知道，沈彦从出了教室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总是默默地送我回家。
等看到我安全上楼了，房间亮起灯的时候，他才转身离去。
还是我无意间发现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是我不能动摇。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考上大学，带我妈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我不能让一个男人，打断我前进的脚步。
我们默默达成了共识。
我在前面走。
他在后面跟。
就这样持续到高考前一个月。
那天
我刚到家的时候。
就看到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瞬间就把外面的人们淋成了落汤鸡。
我莫名想到了沈彦。
他应该没有带伞。
不会淋雨吧。
不知道会不会找个地方躲下雨。
想到这里。
我不受控制地拿起伞往楼下冲。
身后是我妈的声音。
“外面，下大雨你这是要去哪？”
“我有个东西丢了，出去找一下。”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
等我冲下楼，没有看到躲雨的沈彦。
我跑到小区外面，也没有看到沈彦的身影。
或许已经回去了吧！
我自我安慰到。
可是晚上的时候。
我第一次破天荒地梦到了沈彦。
梦里的沈彦，像一只落汤鸡。
身上有水不停地滴下来。
他用一脸委屈的眼神看着我。
我突然有些词穷。
他如果不送我应该早就到家了。
也不会赶上这场大雨。
“那个，对不起。害你淋雨了。”
我带着歉意地说道。
“纪年年，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淋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
“年年，赶紧起床了，快要迟到了。”
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这是一场梦。
4
真是太荒谬了。
我竟然会梦到沈彦。
我无意打听有关于沈彦的消息。
可是他可是校草。
我每天走到校园里面。
都会听到有三三两两的女生在讨论他。
我就算不想刻意打听，也知道
沈彦家里很有钱。
和李乐乐家里一样有钱。
甚至可能比李乐乐家里更有钱。
沈彦家坐在我们这里有名的富人区。
和我家是相反的方向。
第二天
放学的时候。
我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自从那天我被关在卫生间之后。
班主任当时虽然没有表态。
但是当天放学之前，学校就下发了通知。
学校每晚会安排一个老师值勤。
值勤的老师，需要检查学校所有的教室和卫生间。
确保没有一个人被留在学校。
值勤的老师才能回家。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们班的班主任拉着其他几个班的班主任和校长提议的。
霸凌的事情常有发生。
尽管学校明文规定，不能霸凌同学。
可是这种事依然防不胜防。
那天还好我没事。
如果出事了。
学校的声誉就完了。
因为我可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
整个市里的高中排名，我都在前十名。
那是见过市长的。
当然，市长见我有一部分还是因为我爸是消防员的原因。
所以这件事发生之后，学校也格外地重视。
但是我奇怪的是。
既然学校都重视了。
为什么没有人追究有关我的人是谁？
难道真如学校的传言，李乐乐是校长的亲戚？
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年年，学校有两个保送名额，清大和北大的，如果你不想参加高考，我就去给你争取一下。”
“高考和平时的高考不同，老师是怕你高考的时候，万一发生什么事情，那你就白费了。”
我从班主任的话里听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难道李乐乐把我关在卫生间的事情，班主任知道了。
但是碍于校长，所以这事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他又怕我这么一个好苗子被人毁了。
这才私下和我说，让人保送的事情。
“老师，我想回去和我妈商量，老师，最迟多久给你答复。”
“尽快吧！距离高考都不到一个月了。赶紧把这件事定下来了，你也好做准备。最晚你也要在高考前一周给我回复。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想要保送名额的人不少。”
“老师，我尽快。”
我知道以我全校第一的成绩，我真想要保送名额。
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我还是想参加高考的。
因为我想和我爸一样，为国家做贡献，我想考国防科技大学。
那是中国最牛的大学。
而这所大学并没有保送名额。
想要上只能凭借高考分数。
在国内有一句话，“高考状元能上清大和北大，但未必报得了国防科技大学。”
可想而知。
有多艰难。
可是我还想试一试。
而且我也相信，只要我参加高考。
就一定能考上。
等我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沈彦。
我估计他等不及已经先回去了。
已经好久没有一个人回家了。
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沈彦陪伴了。
有时候，我们一前一后地也会聊几句。
显得不那么尴尬。
我知道了沈彦很多事情。
5
沈彦原来是转校生。
是高三的时候转到我们班的。
这个我还真没有注意。
他告诉我，他在找一个恩人。
一个救命恩人。
我不置可否
这些年，这么老实报恩的人已经不常见了。
我祝愿他早日找到救命恩人可以报恩。
可他告诉我，人已经找到了。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在我回家的路上总会经过一个烂尾楼。
据说烂尾已经有一些年头了。
而前几天。
有人从烂尾楼上面跳下来自杀了。
所以这几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我还是挺害怕的。
我低头哼着念着社会主义核心。
试图给自己壮壮胆。
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