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的新片《风流一代》正式上映。
这是贾樟柯时隔四年才和观众见面的导演作品,上一部还是2020年的纪录片《一直游到海水变蓝》,剧情片,则要追溯到2018年的《江湖儿女》。
早在《时间去哪儿了》上映时,曾围绕“时间”聊过他的创作,当时贾樟柯表示,自己的时间都是用电影标记的,一年写剧本、一年拍摄。过去四年他没执导电影,但是依旧忙碌、没到耽误挣钱,他拍了短片、在宁浩的《地球最后的导演》里玩票,以制片人的身份和《记忆》等电影合作,并引入国内上映,促进海内外电影交流,他还在管虎的《狗镇》里饰演了耀叔。
贾樟柯对中国电影的贡献功不可没。
从第一部长片《小武》开始,贾樟柯的每一部作品几乎都能登上国际舞台,将中国电影输出到全世界。
有了钱之后,贾樟柯马上开始帮助其他导演,2010年启动“添翼计划”后,投资了韩杰的《hello!树先生》,给王宝强的表演生涯添上了明亮的一笔。他自己的电影也基本做到了部部都名利双收,《山河故人》豆瓣拿下8.1的高分,《江湖儿女》也有7.6,就连那部他攒局,只执导了其中一个单元的《时间去哪儿了》,影迷们也宽容的给出了5.9分。
因为20多年来,贾樟柯有大批文青拥趸,被推举成了中国文艺片导演的旗帜,他的作品也是当仁不让的中国电影名片。久而久之,贾樟柯的电影就像童话皇帝的新衣,批评就会被骂、有疑问就是看不懂、不喜欢就是你没品。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是电影品质还过得去,至少能让喜爱他的影迷们无脑吹,但这一次《风流一代》真的不行了。由于电影盗版提前流出,电影刚上映,豆瓣就有了4000多条评论,豆瓣向来是贾樟柯拔高口碑的主场,而这一次,他将目睹多年来的拥趸,在整齐划一的反水。
被点了1350个“有用”的评论写的是“烂得我脸都气麻了。贾樟柯演我做饭,不看菜谱要什么,得看冰箱剩什么。”
之所以得到这么广泛的认同,是因为用做饭形容《风流一代》的确很合适。
111分钟的《风流一代》,一方面看不到一点新东西,全都是贾樟柯这么多年来反复表达的老一套,叶倩文的歌、歌厅等符号化的表达充斥在电影里,就连从4:3到2.35:1的画幅变化,也照搬《山河故人》,毫无新鲜感,贾樟柯在不断重复自己。
另一方面,就像这条评论中写的“不看菜谱要什么,得看冰箱剩什么”,《风流一代》甚至在素材上也投机取巧,大量过往的资料影像,以及《三峡好人》《江湖儿女》很相似的素材也出现在电影里,不得不怀疑,贾樟柯把过去作品剩下的素材,等同于厨房里食材的边角料混到一块,拌成一份色香味都很差的沙拉,甩给餐桌上等着放饭的食客,不好吃他也把钱挣到了,因为看电影是先付费。
所以能看到不少相近的吐槽贾樟柯拼凑素材的评论“咱们华语导演都闲的在机房翻硬盘吗?娄烨还回回锅加工一下,贾樟柯这是做了个白人饭?”
其他的高赞吐槽,还有这两条:
无聊到在数赵涛公交车(大巴车?)上被推11次,就挺抽象的。
这是为自己老婆剪了个VLOG还是MV啊?不忍心说,六代导演们,已经2024年了,后社会主义中国消费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其实两条吐槽都相当中肯,而且已经尽量委婉了。公交车上被推11次,始终很难理解导演想表达什么,更像是在戏弄观众。
至于VLOG的疑问,贾樟柯似乎是在玩噱头,整个电影不是靠剧情驱动,而是靠赵涛的表演驱动,或者说就是单纯的镜头跟随演员的逻辑,表演则是赵涛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她想怎样就怎样,没有章法、没有逻辑,甚至没有人物动机,整个影像粗糙的电影,真的很像一般家庭日常拍的DV,让人特别迷惑。
再看这条,“烂的找不到任何借口、烂到想中途离席,滥用的音乐、乱铺的素材,烂得很荒谬,烂得让人悲伤。”
这位观众显然和我一样,曾经很喜欢贾樟柯,因为他也称赞过去的贾樟柯是“曾经最棒、最有批判性、单一画面给最多信息量”,乱用素材前面已经说过,滥用音乐也骂的没错。
贾樟柯钟爱叶倩文,他过往作品里叶倩文的歌用的都恰到好处,既贴合时代感,同时也符合电影氛围。但《风流一代》里连音乐都用的毫无章法,比如电影开场不久,就给上世纪的山西小城,配上了千禧年后的万能青年旅店的《杀死那个石家庄人》,时间、空间、表达主旨都让人困惑,这是看心情配上去的吗?
因为电影实在是没有办法吹捧,就连知名影评人徐若风,也只能做到半褒半贬。他的评论一半夸赵涛,一半批贾樟柯:
满分的赵涛,难评的贾樟柯。无台词的影像碎片拼凑,能带人回望21世纪初的那段时光,但整体依然是对自己的过度重复:《任逍遥》《世界》《三峡好人》的镜头+《江湖儿女》同款情节,了无新意、空洞浅薄。唯一能稳住我注意力的就是赵涛的银幕形象流转,在110分钟里,看到一个女演员的容貌与经历迅速变化,从20几岁时青葱莽撞、有冲破一切的生命力,再到被岁月打磨、满腹心事地失魂游走,再到满脸皱纹的年老感,即使心都被伤透了却依旧拿出韧劲、做自己。看时满脑子就觉得,那些时代符号,包括各种废墟、口罩、机器人什么的,真的无聊透顶,但赵涛20多年依旧鲜活。
真心希望皇帝的新衣这样的故事不要再次在电影圈上演,也不要再出现这样毫无诚意、戏弄观众的电影作品,当然,更希望大家都能勇敢向烂片说不。
最后想对贾樟柯导演说一声,反正您从来都不指着国内票房赚钱,这部《风流一代》就不要再霍霍中国观众了,上映22天大可不必,直接卖版权给国外片商,去霍霍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