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72岁二爷爷卖菜一早上只得17元，他为了11岁孙子不敢停歇
作者：肖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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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懂什么叫“人间疾苦”，自从这次受伤在家静养几个月来，看到了很多让人心酸的事情。爸爸常常对我说：“生活就是你在努力，它在泄气，等你觉得努力得差不多了，可依旧感受不到什么叫幸福。”这句话是爸爸几十年来的切身体会，他一辈子与庄稼打交道，在他的世界，田里的庄稼胜过一切，因为这关乎一家人的温饱问题。
小时候不懂爸妈为什么顶着大暴雨在田里插红薯苗子，直到今年我才知道，爸妈是在给自己省事，因为下雨天栽红薯成活率高，而且不用费劲力气去浇水，虽然两脚沾满泥巴，外面冷，身体却在冒着热气，可对爸爸来说，这给自己省了很多力气。
农民的智慧，精英阶层是发现不了的，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百姓到底是怎么生活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吃的蔬菜是怎么种出来的。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养伤所以无所事事，只要有时间就到二爷爷家聊天，他和我家是邻居，二爷爷看着我长大的。
在我的印象中，二爷爷一直都是一个很开朗的人，他总是很热情，纵然有时候觉得自己吃了亏，可因为为人老实，属实无奈，只好受了委屈还装作若无其事。有时候觉得二爷爷很没出息，总是谦让，总是让人感觉他谁都不敢得罪。
前段时间，我和二爷爷去赶集，他为了省五块钱一碗的豆腐面，硬是忍到回家才吃饭，即使我请他吃饭，二爷爷还是告诫我：“年轻人要懂得节俭，你现在不工作了，在家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吃老本，长此以往，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糟糕。”
至于二爷爷说得对不对，我不好作出答复。
最近我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帮助二爷爷打理菜园子，他种了很多蔬菜，按道理，已经78岁的二爷爷，在这个年纪本应该安享晚年，但他的儿女不争气，女婿瞧不起他，十多年来都不登门，儿子败家，不仅媳妇跟着别人走了，自己的生活也过得一塌糊涂，最关键的是有一个11岁的儿子，学习成绩挺不错的。
对于我这个小堂弟，平时给予的关怀并不少，只要是周末放学回来，肯定会跑到我家找我玩，堂弟学习很自觉，只要是不会的，就会主动来询问。
堂弟少言寡语，这也是家庭因素造成的，两岁半妈妈就离开了，而小叔又是个一年到头不着家的人，很多时候，堂弟会一个人玩，哪怕是村里的孩子来找他，也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兴致。
二爷爷经常对我说：“你要努力维持好自己的婚姻，你看离婚后孩子变成什么样了？墙上写着他想妈妈，想爸爸，不开心，看到这些话，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这孩子命苦，没有遇上一个好父亲，当然妈妈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和孩子联系过一次。”
人间无味，自我陶醉。
二爷爷在几年前就成了五保户，纵然生活过得不如意，但二爷爷依旧很努力，做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孙子。
最近蔬菜成熟了，二爷爷隔一天会赶一次集，每次载着满满的一车蔬菜，但能卖多少不好说。昨天因为是周五，二爷爷起来得很早，凌晨三点就起床了，听到动静，以为二爷爷有什么事情，父亲让我过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等我穿戴整齐出门，发现二爷爷打着手电筒在菜园子择菜，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心里很难受，给父亲说了一声，便去帮二爷爷。
“你不好好睡觉来这受这罪干吗啊，快回去。”二爷爷呵斥道。
“我也睡不着，白天睡了会，帮你早点弄完，一会我和你一起去赶集。”我对二爷爷说。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你能吃得了这份苦？”二爷爷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其实二爷爷说这番话很正常，我家的条件一直都不错，这也得益于父亲是个有本事的人，十几岁就开始做生意，吃喝上没有发过愁。
“就当体验生活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一块干活吧。”
毕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对于这些活还是手到擒来，和二爷爷一起做事，心里很踏实，他讲述着我小时候的事情，比如拿着他们家的鸡蛋去河里逮虾，还有我经常拿二爷爷的旱烟袋当沙包玩，等等！
二爷爷开朗的笑声，打破了这黑夜的寂静，那些虫鸣也在这个时候停止了，似乎成了聆听者。
一个多小时，我和二爷爷就把今天早上要卖的菜摘好，又到菜园子边上的河里清洗了一遍。
天依旧暗淡，我和二爷爷收拾了一番就去了镇上，二爷爷说卖菜必须赶早，这样能够占据一个好位置，还告诉我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二爷爷的身上，你看不到一点伤感，反而能够给人一种阳光明媚的感觉。
到了菜市场，天刚蒙蒙亮，我和二爷爷占据了一个很不错的位置，但因为太早，并没有几个人，能看到的人群，也不过是来赶早卖菜的。
因为下着雨，哪怕是周五，也没几个人，二爷爷的神情变得落寞，我问二爷爷：“你饿不饿？饿的话吃一碗牛肉面。”没想到我的这一问，被二爷爷恶狠狠地瞅了一眼，说道：“一分钱没卖出去就想着吃，我这么多菜也就值一碗牛肉面。”
我又换了个口吻说：“那吃个豆腐面，五块钱。”但二爷爷还是摇头，不再理会。
行色匆匆的人们，在二爷爷的菜摊跟前很少驻足，只有鲜少的几个人，也只是买了一点青菜，一直到上午十点钟，二爷爷说要打道回府，明天早上再来，和我细心地把菜用塑料膜盖着。
回去的路上，我思考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天气冷，谁也没有讲话，但我心里很清楚，二爷爷为了孙子，不敢停歇，这个家就指望二爷爷来支撑，孙子就指望二爷爷来养育。
可能是真实体验过两次，让我对生活有了新的认知，未来的人生路，一定要脚踏实地地走下去，不给父母添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