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3日，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在边境地区发生冲突，并于同年9月爆发新一轮冲突。在这场军事冲突中，亚美尼亚的坦克被阿塞拜疆的无人机频频阻击，战果丰硕。高效且迅捷的作战情景引人侧目，让人在感叹无人机应用于现代作战的光辉前景的同时，不得不重新审视坦克在未来战争中的定位，也有不少声音再次重提坦克无用论。那么坦克在未来战争中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它们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阿亚战争中无人机阻击坦克视角

坦克历史：陆战之王纵横战场

一百多年来，坦克一直是突破坚固防御、战略和战术演习、装甲和火力支援步兵的重要武器。坦克最开始出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时的坦克只被称为“机枪驱逐车”。第一辆马克I型坦克由英国研制，并于1916年9月15日首次应用在索姆河战役上。它的主要作用是破坏战场上的铁丝网、越过战壕、亦能抵御小型武器的射击。不可否认的是，坦克的首次登场便惊艳了世界，迅速改善了索姆河战役的战况，虽由于坦克数量有限，并未彻底扭转战局，但在此后，坦克便逐步拥有“陆战之王”的美誉。

按照坦克最初的设计师的想法，坦克应该摧毁机枪，为步兵扫清道路，占领敌人的阵地并继续前进。这大概是由于当时还不存在反坦克炮，无法与装甲目标作战，榴弹发射器尚未发明，甚至还没有条件谈论制空权。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其他各类武器技术的发展，后来的设计师逐渐产生另外一种想法，即将坦克从突破防御的手段发展成突破防御和发展进攻的手段。

“德国装甲兵之父”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一位将机械化部队作战发挥到极致的德国将军，曾提出“机械化骑兵”以及“坦克可以很好地摧毁坦克”的想法，随着反坦克自行火炮的出现，这种实施方式略有不同。在 二十世纪20-30 年代之交，这个想法进入了军事理论家的视野，即坦克可以扮演相同的古德里安机械化骑兵的角色，即对后方的突袭。新式作战坦克就是这样出现的，实际上它也是现代步兵战车、装甲运兵车以及自行机枪的原型。

第二次世界大战坦克类型包括轻型，中型，重型突击坦克，但它们实际都变成了 MBT——主战坦克，它可以非常快速地在战场上移动和摧毁枪管到达的任何设备。但就他们最初的目的——突破坚固的防御工事而言，它们完全不合适。而对于对敌人后方的突袭，它们也不再合适。

事实证明，它是一种真正的通用武器，但这种多功能性非常片面，也就是说，它在其战斗活动的各个方面发挥的效果并不理想。

今天，坦克的状况可谓更加受限。可操纵和归位除外，地面和空基导弹、反坦克榴弹发射器、地雷的数量和效果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参与者无法想象的。

坦克现状：钢铁猛兽频频受限

首先，坦克的造价居高不下，例如二战时期德国向日本出口的虎式坦克，一整套设备当时的报价为64.5万马克，按照黄金等比率计算，是今天的三千余万人民币。高昂的价格，使得许多国家望而却步，也是阻碍坦克大量应用于战场的重要因素。

另一方面，坦克的复杂性不可忽视。正是这种复杂性剥夺了他第二次世界大战坦克固有的战斗稳定性。此外，复杂性会产生质量问题，特别是在要求数量的同时，这种质量问题将会严重阻碍坦克的实际应用。历史上，二战中德国的“黑豹”坦克性能突出但技术复杂，在英、美军百夫长和M26坦克先后产出后，这种情况变得更加严峻，这也是德国战后停止生产“黑豹”的主要原因。

德国莱茵金属股份公司每年可生产50辆坦克，全力生产甚至可以提高到200辆，但他们不会如此激进的主要原因在于：生产用于替换故障坦克的坦克数量而言，这样大量的生产只是排除了坦克使交战部队饱和的可能性，同时高昂的造价需要确保坦克不能轻易的损失。

总的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消耗性单位的坦克变成了有价值的增援单位。而且这些单位的大规模使用是不可能的，原因是损失是不可取的，并且替代存在着巨大的困难。

但坦克最大的缺陷，仍来自于“进步”。这里的进步自然不是坦克自身的进步，而是其他各种武器装备技术的进步，地雷，反坦克导弹，无人机等等，一系列武器的改良以及新式武器的应用，使得陆地战场变得波谲云诡，原本的“陆战之王”频频受限。

战争发展史上，人们投入保密、欺骗以及伪装的时间和精力不断提升。例如二战时期柳捷日登陆场，当时雷巴尔科的坦克部队和突破炮兵部队在困难的条件下从布克林桥头堡转移；在阿登战役中，德国人能够准确地用部队的数量而不是打击地点来给盟军带来震撼。

今天，在卫星监视的条件下，不断悬挂的无人侦察机、雷达和热成像仪使得坦克几乎不可能秘密移动。操作意外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因为到达起跑线本身已经是一个问题，毕竟坦克受移动速度影响，转移并不容易。将额外的反坦克导弹转移到坦克危险方向并指定直升机工作区域会使一切无效；用及时交付的雷区和导弹迎接坦克意味着创造条件，使其可能不会攻击敌方阵地；甚至俄罗斯军队的FPV神风敢死队无人机即使在前进线上也能摧毁坦克。

总的来说，一切都与第一次世界大战非常相似，当时观察手段（热气球）和通信（有线电话）允许指挥官控制前线的大部分地区。今天，数字通信、卫星通信和无人机运用于一线战场，实现了更便捷更迅速的进步。

而这些为坦克带来的只有：坦克不仅在所有战争中都变得可见，而且也很脆弱。火炮制导弹丸，坦克炮，游荡弹药/神风敢死队无人机，反坦克榴弹发射器，手持式反坦克榴弹发射器，反坦克制导导弹系统，来自直升机或无人机的反坦克导弹，陆军航空兵的炸弹和导弹，带有归巢形状装药的多管火箭炮以及制导地雷。不知不觉中，原本的“钢铁猛兽”似乎全身上下都是弱点。

这样的条件下，坦克不再能够完全参与各种机动行动，例如沿着敌人的后方行军数公里，摧毁军事设施（如机场）。乌克兰武装部队充其量在步兵战车上使用机动小组，因此主要使用装甲车，这并非没有道理。坦克无法在战场上支援步兵。也就是说，他虽然可以成为“机枪歼击车”，但问题是“坦克歼击车”更多，并且更有效。

坦克未来：科技改良迫在眉睫

除了坦克本身及其使用方式之外，还可以改变什么？是的，也许什么都没有。至于坦克种类，MBT主战坦克作为老一代坦克，绝对应该退役。笔者认为，关于“如何代替”这个问题，二战中英国坦克的发展和使用原则或许可以给我们带来一定启发。

英国人知道如何根据时代要求制作作战计划，因此，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皇家军队的坦克分为两类：步兵和巡航。步兵坦克（“玛蒂尔达”、“瓦伦丁”、“丘吉尔”）专门用于在攻击敌方阵地时支援步兵。他们的防守较弱，但速度要高得多（几乎是两倍）。此外，动力储备也是步兵的两倍左右。武器比步兵更为强大的75-76-mm火炮已经安装在Ⅲ系列的克伦威尔巡航坦克上，并且比步兵更加高效。事实上步兵坦克类型中只有“丘吉尔”可以吹嘘这样的口径，其余的都满足于40到57-mm的大炮。也就是说，从MBT不必要的多功能性分离到更专业的课程。原则上，现在它们也可以分为步兵和巡航。

现代步兵坦克是生存能力最大化的车辆。厚重的防护铁皮足以抵挡从弹丸到炸弹的各类威胁，但这需要以牺牲速度和机动性为代价。以笔者所见，在高精度寻踪的弹药时代，这种机动性不再发挥预期的作用。机器的生存能力由装甲和各种对抗系统提供。自治也没有发挥特殊作用，因为它将由后方服务提供，这些服务在前进部队之后进入第二或第三梯队。

巡航坦克是移动的高速和远程车辆，但主要不是为了生存能力。巡航坦克装甲防护能力较弱，但能够在敌后方突袭，且无需考虑用燃料和机油加油。经过有效武装之后，便可对敌后战场造成可观打击。

坦克的改良工作并不是只存在概念中的臆想，实际上，各个领域已经开始了相关的工作。例如，俄罗斯的“章鱼”SDM1坦克歼击车，不仅能在陆地和海上行驶，还能进行空降，其配备的125毫米坦克炮等武器系统可与主战坦克火力一较高下。俄军方对该车的定位是“拥有强火力、高机动性和远程投送能力的坦克歼击车”。美军方正在设计的M10“布克”轻型坦克，虽然没有明确的定位与分类，但已经明确声明，它会比艾布拉姆斯系列主战坦克更小更轻，而且更便宜，它的主要任务便是支援步兵、压制防御工事和清除敌人防御的前线，对敌人装甲车的反制仅被定义为“布克”的次要功能。

俄罗斯的BMD和德国创造的“威塞尔”和“威塞尔-2”是突袭者装备的绝佳选择。当然，重量为 7.5 至 14.6 吨的不同型号BMD战车是为空降部队所设计，旨在战斗进行中运输和使用各种武器系统。

各种威塞尔型号可以配备 20 毫米自动加农炮、BGM-71、 ATGM反坦克导弹、FIM-92 毒刺防空导弹或自动 120 毫米迫击炮。他们的保留是最小的，只能保护免受小型武器的射击——然而足已满足预期效果。

正如俄罗斯的坦克专家亚历克斯所说，“坦克不与坦克作战”。美国布拉德利步兵战车证实了这一点，它在伊拉克的坦克数量是艾布拉姆斯的 10 倍。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几乎所有时间，坦克都被磨砺以摧毁自己的同类。坦克在战场上的主要任务是摧毁敌方坦克，然后瓦解敌方战线，可今天的情况并非如此。

就质量而言，现代步兵战车如“美洲狮”或“布拉德利”并不比M10“布克”相差多少，只是代替105毫米枪管的是斯派克或陶氏导弹。如果携带的话，它们对装甲车而言比105毫米枪管更加危险。

事实证明，重型步兵战车和轻型坦克在步兵支援和突袭行动方面很可能取代普通坦克。虽然无法达到100%，但这种差异将被以下事实所抵消：这些级别的车辆比普通坦克更简单、更便宜，并且可以批量生产，远远超过工厂生产坦克的能力。

对于他们将解决的战斗任务来说，坦克需要优化。如果步兵坦克支持步兵，即粉碎大炮、迫击炮、轻型装甲车，消灭步兵，粉碎防御工事，那么它不需要坦克炮以最大精度向敌人投掷，用于投掷重型高爆破片弹的枪管相对更加合适。因此，口径为152或155毫米的高爆破片弹丸正是执行此类任务的理想选择。

其次，ATGM可以通过枪管或单独的发射器发射，进而对装甲车进行打击破坏。巡航坦克可以配备通用大炮，发射反坦克导弹和高爆破片弹丸，对于其他各类情况同样适用。对于必须发展进攻，并不清楚未来敌人类型的条件下运行的坦克来说，该种弹药应该更加通用并且能够摧毁任何目标。

很明显，笔者所描述的概念中，步兵坦克的质量会增长，而且增长幅度会相当大。如果以保护重达 50-70 吨的现代坦克免受现代反坦克武器的伤害为基础，那么坦克的质量将增加到 80-90 吨，这将同时需要制造新的发动机。瑞典人据此希望设计一个铰接式坦克，更准确地说，是坦克歼击车，但是两连杆同时也是有争议的设计。

但实际上，进一步发展的方式只有两种。

第一种是重型步兵护航坦克，装甲最大，配备了对抗反坦克武器的所有手段，但是行进缓慢不可避免。能够为步兵清除道路障碍。功能强大，复杂，非常昂贵。

第二种是轻型坦克，成本便宜得多，由于数量众多，可以简单地突破敌人的防御。

两种情况都存在着许多有争议的问题，尤其是在第二种情况下，驾驶员的危险性不言而喻。但第一种方法是定性的，第二种是定量的。

无论如何，这个概念需要改变。签署坦克判决书的不是坦克炮的炮弹，而是击中车辆上部的导弹和游荡弹药。现代科技战争的大环境中，如何对它们进行“武装”，关键不在于加厚到分毫的“铁疙瘩”，而是在战术中，是在烟雾、气溶胶、诱饵以及拦截器弹药中，以实现动态保护。

然后需要朝着轻型坦克的方向进行转变。很明显，装甲板的重量比 KAZ 容器和传感器重得多。因此，它们可以很容易地放在更轻巧的机器上。KAZ是为步兵战车所发明的，另一件事是，他们无法将其投入使用，但原则上它是为保护坦克本身存在的。NWO 很可能是坦克以这种形式参与的最后一场冲突。今天，许多国家将对坦克的未来得出某些结论，也许有些人会开始甚至继续朝这个方向工作。

综上所述，坦克在当前军事冲突中仍扮演着“陆战之王”的角色，仍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军事装备迅速更迭换代，新式武器层出不穷的当今，坦克以及相关技术需要进步，需要突破，需要改革。现代军工技术的发展，能否使得主战坦克在各种威胁面前越发强大，能否使其随着其自身作战效能的不断扩展，不断创造出新的辉煌，这仍需等待技术的发展和实际战场的考量。（作者：刘楷睿 孙盟）